平坦的大路是真的很平坦,一条路走到底都没什么变化。
路的尽头是一尊王座,王座上放着个残旧的宝箱。这宝箱饱经岁月的洗礼,看上去非常破,与那金碧辉煌的王座很不相称。
箱子里是个黄金的怀表。
这怀表上布满了神秘绮丽的花纹,中央镶嵌着一块明亮鲜红的宝石,细细的水晶表链在昏暗的光下闪烁着迷蒙彩色的光,看起来就很昂贵。
翻开表盖,宝石制作的指针尽职尽责的转动着,表盘上的文字却灰扑扑。蒙尘的宝物是废品,怪不得会被丢到这里来呢。
鹤泽左右寻找,终于从王座的后面找到一截生锈的断剑,在手掌上毫不留情的划过——他的匕首之前被生气的安凛没收了。剑客少女已经发现了,热衷作死的猫猫带着匕首根本起不到多少防身的作用,更多的是用来伤害自己罢了。
可惜她的目的落空了,当一只坏猫猫想要伤害自己时,没有工具并不能成为阻拦他的理由。
鹤泽将手按在灰扑扑的宝箱上,箱子开始吸收他的血液。随着血液的流失,这箱子渐渐变得崭新,颜色也越来越红,红的妖异。就连木头的材质也渐渐变得水晶宝石般晶莹透明。
然后箱子打开,鹤泽整只猫被吞进了箱子里。
有什么黑色的东西从箱子里蔓延出来,让整个世界都扭曲了。
***
暴风雪席卷大地,整个世界一片苍白。
所有旁观者都感到一阵恍惚,有些难以想起他们之前的记忆。
啊……对了!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看到一个人的过去,那个人是……
一个身量颀长的青年从茫茫风雪中走来,他披着昂贵的斗篷,一头金色的长发如同太阳的光辉。
他橙色的眼睛弯出神秘的弧度,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带着神经质的愉悦。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注了价格,贫穷的胆小鬼支付不起昂贵的筹码,所以他注定失去曾得到的一切。”
他口中吟唱着怪异的咏叹,就像先知在说着无比笃定的谶言。
众人都有些茫然,他在说什么?
青年只是笑了笑,对着虚空道:“不懂吗?那也没什么。”
这句话,就好像在对着旁观者诉说一样!
一时间,不少人只觉得浑身冰凉,头皮发麻。但是仔细观察,那青年又好像看不到他们一样,不禁让人有些疑神疑鬼。
疯批的纸片人不可怕,甚至还有不少人会觉得萌。但如果这个疯批的纸片人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很少有人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这恐怕就是叶公好龙了吧?
青年穿过茫茫风雪,他看到了角落中躲避寒风的乞丐们,随手将一块昂贵的宝石丢进了某个乞丐的破碗里。
宝石与破碗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那原本躺在地上的乞丐精神无比地睁开了眼,猛地蹦了起来,将宝石揣进了怀中。
他洋洋自得,并没有意识到当一个人得到了与自己身份能力并不匹配的宝物,必然会引来其它觊觎者的争抢。
目睹那一幕的乞丐们一窝蜂的涌了上来,一群人打的头破血流。最终那块引发争端、备受追捧的昂贵宝石掉进下水道里,被污水冲走了。
而随手便制造出这一幕荒诞戏剧的青年愉悦的哼着歌,慢慢地走向这座城最至高无上的殿堂。
在那里闪烁着权力顶端最耀眼的光芒。
他想做什么都会成功的。毫无疑问,他成为了新的帝君。
然而,落坐到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他却只觉得冰冷硌人。
高高在上的贵族和城主们匍匐在他脚下,一位圣教的使徒捧着帝冠向他走来。
被毫不留情的一脚踹翻。
青年毫无形象的靠在椅子上翘着腿,橙色的眸子满是暴虐。他脸上挂着张狂的笑容饱含恶意的问道:“你觉得什么东西还有资格压在我的头上,嗯?”
这只大猫任性的很,只要权利,不要责任。
帝君的位置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比较大、能玩的久一点的毛线球罢了。
猫猫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还算有趣的毛线球,就委屈自己少吃小鱼干呢?
这也太不公平、太不合理了。
时间仿佛只过去了一瞬,又好像是很久。
这个世界在暴君的统治下欣欣向荣,贵族们每日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天被暴君看不顺眼,用个奇怪的理由处死。
一天晚上,日复一日的无聊情况发生了一点变化。
一个孩子来到了宫殿。
他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持枪的侍卫对他视若无睹,没有任何人来阻拦。
他长着一张和那青年一模一样的脸,金色的头发,橙色的眸子。几乎可以说那青年就是长大的他。
一大一小两只猫在寝殿中相遇了。
大的那只此时正摆弄着昂贵的藏酒,血色的酒液只被品尝一口便丢弃在同样昂贵的地毯上,整个房间满是醉人的酒香。
“你倒过的很潇洒嘛,我的恶念。”
小只的猫猫眼里充斥着粘稠的恶意,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鬼。
大的那只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