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鹤泽神霖这个孩子,成年人们的感官十分复杂。既怜惜他的经过,又警惕他所能造成的破坏。
而他们又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制止对方,因此便产生了一种逃避心态,十分不想碰上。
现在避无可避,大部分人甚至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已经彻底躺平了。
不是我方太无能,实在是对面太强大。
躺平是他们对敌人唯一的抵抗手段。不然恐怕有些人还想为对手摇旗喝彩,并蠢蠢欲动试图伸手rua猫。
种田山头火越想越头大,抬眼一看却发现被鹤泽神霖侵占理智的鸮竟然没有多看对面的[希恩]一眼,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面具人。
对了,根据他们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过去,此人似乎是克鲁伯斯的那个搞传销和人体实验的家伙。对方还顶替了城主养子的身份,差一点就当上了城主。
他脸上现在还戴着面具,恐怕是因为当初被刻上的字迹还没有消除掉。
鹤泽:“哎呀,老朋友见面,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合呢。”
从语气就可以分辨出两个人的不同,就连幼崽们都没有听过鸮君用这样活泼的语气讲话。
直面过魔鬼的面具人远比他们这些旁观者要更了解鹤泽神霖的可怕。在被那双橙色的眸子注视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浑身紧绷了。
鹤泽却还笑着安抚受害者:“不要这么紧张嘛,我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毕竟在这无趣腐烂的荒诞世界里,你已是我最后的乐趣了啊。我的朋友,我亲爱的雷古莱。”
“继续用更加精彩的表演来愉悦我吧。”
他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咏叹道。
雷古莱虽然戴着面具,但莫名的所有人都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股皮笑肉不笑的意味:“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这多年过去,殿下连我都记得,总不至于忘记了另一个朋友吧?”
他迅速转移了话题,试图把目标集中在身边的挡箭牌上。
再次被迫成为话题中心,却因为小命捏在雷古莱手里不能逃跑的脑花只能控制身体,露出一个僵硬尴尬的微笑。
能一直苟在背后搞事情,他当然不蠢,自然能够看出那位庇护所的负责人身上的不对劲。但现在身后是万箭穿心,前方是万丈悬崖,为了活命,他只能一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鹤泽神霖完全没有生气或激动的情绪。
如果不是看到他的过去,知晓他救人的执念有多么深重,只看他现在的表现,几乎要让人以为他根本不在乎。
“这位……咒灵?唔,咒灵先生,能把希恩还给我吗?他头上多了那条线,真的好难看啊。”
鹤泽这样说着,脸上依旧挂着笑吟吟的面具。
而所有的人心中却猛然爆发出一股尖锐的危机感!
危险!极其危险!!
身体的警报在不停警告着他们,催促着立刻离开。周围的一切都充满着杀机!
鸮的影子中突然伸出无数漆黑的线,这些线划破空间与时间,在一瞬间将雷古莱和脑花的存在撕扯成了无数碎片。
在无数惊骇恐惧的视线注视之下,鸮的脸上露出些餍足,意犹未尽的感叹道:“果然,杀死希恩的感觉也很奇妙呢……”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巡睃着,似乎是想再找出个和希德雷恩相似的人来杀杀看,却未能成功。于是这只猫不满的鼓起脸,踢了一下脚尖嘟囔着:“为什么不能把大家都变成希恩的样子呢,这样就可以杀好多好多次了。”
这样想着,他眼睛一亮。
天空在变暗。
原本晴朗的上空渐渐裂开一道眼熟的缝隙。漆黑的淤泥在缝隙两侧涌动着,一只橙色的瞳孔在缝隙中好奇的窥视。
就像天空睁开了眼睛。
顿时,这座城市的各处角落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就连在幻境中见到过这一幕的人们也感到头皮发麻,毕竟隔着一层幻境清楚对方无法对自己造成影响与在现实中直面还是有些区别的。
裂缝还在变大,并且虚空中已经有一些漆黑的线试图扎进这个世界中了。
虽然至今没有搞懂那些线代表着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们,如果任由这些线与他们的世界连接起来,一定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乱步却呆呆的看着上方巨大的眼睛,难以置信的大喊道:“我知道了!”
那些将鹤泽神霖掩埋的黑暗,他们隔着一层幻境看到都会感觉有无数绝望与负面情绪汹涌而来,更何况是直接被埋进去呢?
鹤泽猫猫的确是个贫穷的胆小鬼,因此便对自己所拥有的无比吝啬。
他失去了过去,失去了挚友,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回忆了。
于是为了不让那些珍贵的回忆被污染,他只能封闭自己,在意识中一遍又一遍经历过去。
他们之前所看到的幻境,恐怕也只是对方的一次回忆罢了。
也就是说,根本不是一万一千七百三十二次,而是无数、无数个一万一千七百三十二次!
——乱步根本就看不清楚对方究竟被埋在里面多长时间!
也许是亲手杀死朝日安凛的经历对他造成了影响,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