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宏这个客确实来的突然。主要是之前他从来没来过这, 虽然是亲戚, 但其实连模样都不认识,连名字都叫不清楚, 确实挺尴尬。唐晓宏骑在凳子上, 程程给他倒水, 拿了一堆花生核桃让他磕。唐彦华说:“给他拿花生做什么,给他拿肉夹馍呗,他喜欢吃肉夹馍。”
把唐晓宏脸又羞红了。
不过他到底是小孩子,又是男娃脸皮厚,唐怀锦老婆逮着他问了一会, 见他聪明肯说,也不免喜欢起来了。唐怀锦老婆问他为啥来,唐晓宏只能是说了实话,说是为了来给程程拿钱。唐怀锦老婆便说了程程几句:“好端端怎么问人借钱了, 也不跟家里说一声。”然后笑眯眯说唐晓宏:“你这孩子心眼还真好。其实咱们两家本来就算一家人,只是你家在县里, 离得远。你这孩子从小在城里长大,不稀罕到咱乡下来, 乡下不好玩,也没好吃的。其实我跟你堂叔倒是欢迎你来,有孩子来才热闹。”
唐晓宏本来跟唐怀锦夫妻不熟,所以不肯上门的,结果见这婶婶对他这么热情,顿时高兴起来了。他是个很天真的男孩, 一高兴就话多,呱啦呱啦说了一堆,关于他家里和他爸的事。唐怀锦老婆听的直笑:“中午一块吃午饭,晚上就别回去了,跟你唐哥一起睡。”
这可把唐晓宏欢喜的要不得。
本来他也挺嫌弃唐怀锦家穷,一直对这个亲戚看不上眼,哪晓得多了程程这个小堂妹,意外招了他喜欢。今天突然跑到人门前来,发现唐家家境虽不太好,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很整齐,一点都不脏。那肉夹馍还很好吃,顿时就有点喜欢上了。他从小娇生惯养的,家庭条件虽好,但他爸脾气坏,经常打他骂他,对他妈也不好,家庭的氛围其实怪糟糕的,导致他不喜欢自己家。来了唐彦华家一看,感觉人家兄弟姐妹多亲热,父母待人又善良和气,顿时就羡慕喜欢。
程程在门前割韭菜,唐晓宏跑过去蹲在她跟前,说:“那我就不走啦?今天在你家里吃饭,晚上在你家住?”
他离得格外近,说话时的嘴巴都要贴到程程耳朵根上似的。程程有点害羞了,脸一红,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唐彦华。
唐彦华在洗衣池子边洗手,也正回头,目光探究地看他们呢。
程程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离唐晓宏远了一点,臊皮说:“你的事干嘛问我呀。”
她挪一寸,唐晓宏挤一寸:“你想让我在你家吃饭睡觉不?”
程程被他贴的浑身不自在:“你是客人,我当然要留你在家吃饭和住下啦,我要撵你走,我妈要说我没礼貌的。”
唐晓宏扭捏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呀。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让我留下嘛。”
程程感觉唐彦华在看她,背上跟针扎似的,哪敢跟这个厚脸皮说话,伸手把他推了一把:“你去吃花生啦,别废话。”
唐晓宏说:“我来帮你割麦子。”
程程被他逗笑了:“傻子,我割的是韭菜!这个季节哪有麦子啊!”
程程笑的不行,冲唐怀锦老婆大喊:“妈,这个唐晓宏傻死了,他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真的好傻。”
唐怀锦老婆笑:“城里长大的孩子嘛。”
唐晓宏也很惊讶:“原来这是韭菜啊。我就说呢,这麦苗长得好好的你割了它干啥。”
程程骂他:“傻子。”
程程让唐晓宏去吃花生吃核桃,他不肯去,非要跟程程割韭菜。程程劝他说:“要不你去跟我哥玩呗,你们俩都是男的。你老挨着我,我妈看了要怀疑的。”
唐晓宏厚脸皮,悄悄问说:“怀疑啥呀?”
程程嫌他:“哎呀,你去找男的玩好不好!”
唐彦华此时从背后走上来,一边蹲下,把程程割的韭菜捡去黄叶,整理放到簸箕里,一边笑跟唐晓宏说:“你下午不回去了,跟我们一起下地去好不好?”
唐晓宏是城里孩子,从来没有下过地,一听高兴死了:“好呀好呀,下午咱们干什么?”
唐彦华说:“有块地要翻一下,种点红薯。”
唐晓宏一听种红薯,感觉新奇的要死:“好,好,我跟你们一块去。”
程程见唐彦华来,便跟他低声说起话。
唐晓宏听他们低言温语,商量中午要煮什么饭。唐彦华说家里来客人,要煮肉,程程说还有块腊排骨。唐彦华便抬头问他妈,说妈,中午把腊排骨煮了。说的是关于招待唐晓宏的话,但唐晓宏总觉得跟自己没关似的。唐彦华跟程程,看起来有种格外的亲密。唐晓宏也说不上来是错觉还是怎么,他老感觉唐彦华跟程程说话的声音格外温柔,好像情人呢喃似的,有种奇怪的缠绵的味道。而程程对唐彦华,也好像有种特别的喜爱。虽然观察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当的动作言词,但就是感觉,亲昵的有点过头了。有点不像兄妹之间。
他也见过别的兄弟姐妹,但没见过谁家兄弟姐妹这么亲昵的。
不过唐晓宏也没有多想,只当他们家人感情好。
唐彦华跟唐晓宏搭话,问他学习的事。
程程站起身,往屋里去。唐晓宏见她走:“她要干什么去呀?”跟着也要走,唐彦华叫住他:“她去厨房准备煮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