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七,是承德天子四十五岁生日。
这位天子,二十六岁登基,到今年已经是第十九个年头了。
承德天子是大晋的治世之君,虽然比不上先帝那么武功赫赫,但是承德年间的大晋百姓,生活条件是要远远好于先帝朝的。
而且,这位天子虽然带着大晋渐渐富庶起来,但是并没有太多奢侈的行为,宫中的内帑甚至每年都有空余,余出来的内帑,都被承德天子拿出来或者赏人,或者做善事。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很得民心的皇帝,最起码比起穷兵黩武的先帝要得民心的多。
圣天子生辰,自然全城震动,许多老百姓没有机会见到天子,就在家里摆生祠,上贡品,给这位圣天子祈福。
本来像李信这种小虾米,在这个时间也是没有机会见到承德天子的,但是好在他身边有一个九公主,托九公主的福,李信一大早就在清河公主府门口,准备跟姬灵秀一起入宫去了。
只要在朝为官,就最起码会有三套衣裳,官服,常服和礼服,像李信这种羽林卫,还会有一套甲衣。
因为分属武官,羽林卫的礼服并不是长衫广袖,而是紧袖的玄黑色衣裳,前襟绣了一只雪白猛虎,看起来很是威风。
京城的羽林卫还有内卫的图案都是老虎,象征着卫护在真龙身边的两头猛虎,各有一杆猛虎旗,只不过两卫大旗颜色不同,内卫的红底黄虎,羽林卫是黑底白虎。
两卫的礼服颜色,也是按这个定下来的。
人靠衣裳马靠鞍,李信平时最多是穿那套黑色的常服,没有任何图案,这是他第一次穿羽林卫的礼服,这会儿他身材长高了不少,整个人又偏瘦,穿上这身衣服,显得精神了不少。
从清河公主府里走出来的姬灵秀上下打量了一眼李信,轻哼道:“穿得正经一点,倒还有些模样。”
黑衣服比较吸热,虽然是早上已经有点燥热了,李信咳嗽了一声,对旁边卫护公主的羽林卫打了个招呼:“出发。”
姬灵秀上前两步,拉着李信的衣袖,低声问道:“你给父皇准备了什么东西?”
李信神神秘秘的说道:“公主上轿罢,等会绝对不让你在陛下面前丢脸就是。”
九公主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李信,最终还是上了自己的轿子,李信翻身上了那匹乌云马,一行人朝着宫城的方向走去。
到了永安门门口的时候,马匹和轿子都不能进了,不过姬灵秀是公主出身,不多时就有两个小太监,抬着一顶二人的抬轿,把这位清河公主请了上去。
李信跟在姬灵秀的身后,也进了皇城。
能在皇城行走的轿子,其实就那种露天的抬椅,只能坐一个人,一方面是不能藏人,另一方面也是怕有人藏着兵器进宫。
除了这种抬轿之外,能在皇城行走了就只有皇权特许的皇城骑马了,不过那种都是位极人臣的人才有资格享受的待遇,整个大晋也就只有陈国公叶晟一个人有这个待遇,可是那位叶老公爷自我禁足,已经十几年没有出过陈国公府了。
李信规规矩矩的跟在九公主的抬轿后面,进了内宫。
皇城分内外两城,外城只是京城的各种衙门聚集的地方,比如说三省衙门,六部衙门还有御史台等等,都是在皇城外城。
而内宫,才是正儿八经的皇宫,皇帝和后妃居住的地方。
以前在羽林卫轮值的时候,皇城外城李信来过不少次,但是内城却只进去过两次,就是承德天子召见他的那两次。
这一次是第三次。
进了内宫之后,姬灵秀四下寻找,终于在长乐宫宫门口的广场上,寻到了七皇子姬温,此时的魏王殿下身着亲王冕服,双手拢在衣袖里,也在这里等待召见。
姬灵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欢快的说道:“七哥!”
李信也低头抱拳:“殿下。”
七皇子本来在闭目养神,见状瞪了自己的妹子一眼,然后对着李信抱拳还礼,微笑道:“信哥儿也被这丫头拉来了。”
他身上的礼服虽然是夏服,但是也还是颇为繁琐,此时太阳初升,这位魏王殿下额头已经开始见汗。
只不过没有办法,长乐宫宫门没有打开,不管是皇子还是百官,都要在这里等候。
见自己的胞兄搭理李信不搭理自己,姬灵秀怒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李信站的近了一些,低声问道:“殿下,在军中推烈酒的事如何了?”
这几天,李信在得意楼忙碌,七皇子则是在朝堂奔忙,两个人虽然都在忙一件事情,但是已经好些天没有见面了。
魏王殿下吐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已经通过兵部,把一批酒送到了北边,后续就要看北边的将士们反应如何了。”
说到这里,七皇子也压低了声音,问道:“昨天你去叶家,怎么样了?”
李大校尉苦笑道:“陈国公很不好惹,差点没把我打了一顿,不过酒他还是很喜欢,要咱们每个月送几坛过去。”
“他愿意收就行。”
七皇子点了点头,开口道:“叶家在北边的影响力很大,叶老将军的儿子叶鸣,现在还在北边做将军,咱们送过去的第一批酒,就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