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气都气饱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柳思翊先开了口:“二小姐~”
这称呼熟悉又陌生,还有些官方。
凌阡毓继续不语。
“您这是生气让姨妈提到造访了?”
“拜您所赐,红姐。”
柳思翊隐隐含笑:“我还有这本事,还能影响您的例假。”
“您的本事可大着呢,这几日我可算领教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说的就是红姐呢。”
“您过谦了,二小姐,例假在情绪还是要平稳一些,别被苍蝇扫了兴。”
两人怪腔怪调,阴阳怪气,一口一个您,互不相让,就看谁先受不了。
“苍蝇?”凌阡毓看了她一眼,这意有所指在骂谁呢?可不就是凌商北么,最近这么殷勤约柳思翊的频次又这么高,不是苍蝇是什么。
凌阡毓心情总算好了些:“你知道是苍蝇就好。”
柳思翊唇角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想了想才缓缓道出:“除你以外的人都是苍蝇。”
这句话凌阡毓能领会吗?所有那些追着自己的男男女女对柳思翊来说都是苍蝇,只有她心里认定的那个人才是所爱,她能听懂吗?
凌阡毓凝望柳思翊,两人对视片刻,她眉头一挑:“你比喻好歹用高级一点,哪有人拿苍蝇做比喻的...”
她果然只读了字面意思,没读懂内里的含义。
总忍不住想试探,周而复始地给暗示,各种方式用尽了,凌阡毓从没领会过。在她的世界里,仿佛没有爱情这个东西,她能看透别人的感情,可也只是个看客。
凌阡毓能够洞察人心,洞悉世事,可唯独爱情,好似没有形成认知,彻底被剔除了她的世界,她永远把自己置身事外。
柳思翊没有再解释,即使有机会进一步试探,她也只是点到为止。她渴望的答案或许是相反的,如果是极端坏的结果,她宁可不去触碰这种可能性。
她不想连现在的相处平衡和美好也失去。
是她先动了凡心,怪不得任何人。
想了想,她为今天的言行举止道歉:“今天是我失言了,抱歉。”
突如而来的失落怎么回事呢?凌阡毓不解,她一直希望柳思翊来解释,可真的听到她认错抱歉时,却一点都不开心,甚至有些心疼。她有什么错呢,让她自己掌握距离和尺度的是自己啊,派她去接近大哥也是自己布的局啊。
“没什么,我说过你跟大哥之间的事自己把握,我不多管了。”
“我知道了。”柳思翊转身先离开了卫生间,凌阡毓蹦住的脸渐渐松下,镜子里是她拉着脸的模样,这一刻的心情才是最真实的。
这一餐后,柳思翊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不知是有意避开还是故意失联,电话联系不到人,发信息也不回。
当然联系者是凌商北,在明德事情没有进展时,他想柳思翊的时间会变多。他已经无法心无旁骛地处理公事了,凌阡毓见他这样真是觉得好笑,她轻视了柳思翊的魅力和能力,也高估了凌商北的定力和耐力。
当晚,明德集团发来谈判邀请,终于等到回音,凌商北料想那边一定想好了条件,说不定开在单子上等着他们去签收。
他们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凌阊啸,开会前,三人开了一个视频会议。
海芋架好手机,在一旁做着会议纪要,凌阡毓和凌商北认真地听候差遣。
“明德这次事情闹得确实大,他们跟我们一样把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如果谈金钱赔偿,恐怕不容易满足他们,你们有什么想法?”
凌商北说:“以不变应万变,我们先看看他们开了什么条件再视情况而定。”
“不行,这次会议上他们只要开出条件我们就必须应下,否则后患无穷,闹到最后被明德晾着,那我们凌氏的名誉也毁了,管桩也不必做了,消失在实体业得了?”
凌商北拧眉问道:“那爷爷有底线吗?”
视频那头的凌阊啸捋了捋胡须,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凌阡毓,“二丫头,你没有想法吗?我知道工程埋人的事一出来是你找媒体压下的这件事。”
凌商北拳头握了握,同样撤热搜,怎么自己做的就错了,凌阡毓做就对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临一个怎样的敌手。
凌阡毓故意让凌商北当主导,低调地旁听,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开口,凌阊啸点到她,她才开口:“明德这次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只要他们一天不上诉就证明还想跟我们私了,如果用钱能够弥补的都不算大事,管桩缺这点钱吗?管桩是爷爷白手起家的产业,意义非凡,名誉大于一切,所以我希望...”
凌阡毓顿了顿。
“但说无妨。”
“我希望爷爷不要留底线,明德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能解决就行,如果条件过分,我和大哥自然会向您请示。”
凌阡毓在索要“尚方宝剑”,希望能够被赋予先斩后奏的权利,这样他们才能放得开手来谈,既然是凌氏家族的人,那么过来的意义就该是直接决策的,而不是还要回去传达意见。
这样就跟叫一个公关经理和业务总监没什么区别,凌阡毓想得深,看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