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起来有些年代了。”
“这毛线是妈绣上去的,她说这样既不会过烫,还能保温,还是过去的东西好用,压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的暖和。”
柳思翊抱在怀里,又放在脸颊靠了靠,温暖缓缓窜进心里。她望着凌阡毓,遮掩不住笑意,“我都不知道你还会照顾人。”
“你不知道的多呢,来日方长,你慢慢感受。”凌阡毓又忙不停跌地出去,红糖水炖得差不多了,该拿进来了。
望着凌阡毓忙里忙外,柳思翊视线渐渐模糊,纵然她在身边,给了无数关心和温暖,自己还是像深陷在牢笼一样,走不出过去的禁锢。
或许她是不是猜到了,只是故意不点破?
柳思翊握着热水袋陷入沉思,小腹一阵阵阴疼,两只脚搓在一起也感觉不到热度,她将热水袋放在小腹上,才感觉到暖意。
“来,把这个喝了。”凌阡毓小心翼翼端着滚烫的红糖水再次进来,她只弄了半碗,能稍微缓解症状就好,她怕晚上喝多了上火。
深红的水上浮着枣片,隐隐可见几根形状不一的姜丝。
“你煮的?”柳思翊有些难以置信,凌阡毓骄傲地点头,“以后你这辈子的红糖水我都包了。”
“说什么傻话,女人绝经要到五十多岁呢。”
凌阡毓坐在床边,端着脸望着她,抿着唇角,笑说:“难道我们活不到五十多岁?还是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变老?”
“慢慢变老...多奢侈。”柳思翊垂下眼眸,怅然若失,未来如何,她怎么敢断言,眼前的危机还没解。
凌阡毓勾过她的小指,指尖缠绕一起,半依偎在她怀里,“一点也不奢侈,你记住,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阡毓...”
“嘘~我去洗澡,一会不烫了,记得要喝完。”凌阡毓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比了一颗爱心,笑着向卫生间走去。
糖是一味药,能治愈心里的苦。对柳思翊来说,凌阡毓就是那味甜,她对自己所有的好都不足以偿还,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或许只有趟过万难,才能遇见彩虹。
在经期,人格外伤感,甘甜的红糖水入口后,柳思翊无声的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
悲伤也要力气,喝完红糖水,她觉得睡意来袭,抱着热水袋,侧卧睡着了。
等凌阡毓洗漱完毕进来时,柳思翊正蜷缩着身体窝在床边,她听过一句话:孤单的人,用一个枕头拥抱全世界
此刻的她,为什么这么不安呢?
凌阡毓扒在床边,怜惜地抚平她拧在一起的眉头,在她耳边呓语:“既然过去令你这么难堪,你就暂时离开吧,等我帮你驱散阴霾,再回来。”
是她高估了自己,以为过往已逝,柳思翊早已坦然接受重生后的自己。她没料到往昔被人掀起时,依然是千疮百孔,像浮光掠影般支离破碎,那段晦暗的过往在她心里留下了牢固的影响,像一道无法触及的伤,一碰就疼。
她很无力,也无可奈何,当能力不能改变这一切时,她只能暂时放手。如果这一战胜利了,柳思翊就会重获光明,如果败了,她自己也会万劫不复。
凌阡毓慢慢放平她的腿脚,自己睡到了床的另一头,把她冰凉的双脚放在肚子上,抱在怀里暖着,凉意寒了她的心,轻轻搓揉她的脚背,凌阡毓鼻间蓦地酸了。
眼眶被即将的离别感浸湿,她能感觉到柳思翊想离开的心,眸间溢出悲伤。
离别是残忍的,没人想经历,却又不得不面对。柳思翊没有其他选择,她缓缓睁开眼,一滴热泪从眼角滑下,她紧咬下唇,咬到嘴唇泛白,几乎要破皮流血才慢慢松口。
有时候,最放不过自己的人,就是自己。
她们之间的默契值已经这么高了吗?柳思翊悲喜交加,她果然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是她走不出过去,调整不好自己,是她不能在这场夺位大战中帮到凌阡毓。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连累,别无他法。
这一夜,充满叹息和无奈。
清晨第一缕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凌阡毓从噩梦中惊醒,“思翊!”
她猝然坐起,床上已经空空如也,家里安静得只有空调呼呼的声音。凌阡毓拍了拍额头,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又累又沉,她起床四处看了看,没见柳思翊影子。
从前庭后院回到屋内,才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张纸。
“我想出去走走,去体验一次没有你的冬天,期待春天复归,我们再一起去踏青。”
寥寥几笔,透着多少难过和渴望,凌阡毓愣愣地坐在桌边,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连叹息都没有力气。
终究还是走了。
家里一尘不染,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冰箱门上有一张便利贴:多喝牛奶,少喝饮料,泡面没有,速食放锅里热一热就能吃。
走到衣帽间,所有的衬衫西装大衣都被熨烫了一遍,井然有序地挂着。
门外花园里的积雪已经被扫干净,门框边贴着:记得下雪不要穿高跟
她到底有没有睡觉,凌阡毓苦笑,独自坐在院里发了会呆,她抬头看了远处一眼,阴阴沉沉的天空,没有一点明亮,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