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是自己的事, 坚持那点可怜的真心,不过是为了宽慰自己。遗憾吗?或许有吧,李欣瑶年轻时候就很淡泊, 凡事不强求,也随遇而安。
嫁人前, 她曾经问过余心欢:“你希望我嫁吗?”
当时的余心欢笑笑说:“自己的人生去向不该问别人。”
那一刻, 李欣瑶就懂了,她知道不会有答案, 不过想给自己一个交待而已。
凌阡毓无法想象嫁给不爱之人是什么感觉, 从小见证父母的相爱,她感受到最多的就是爱。
爸妈之间的细水长流, 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和相互守护的坚定, 是她见过最美好的爱情。
在意识没有觉醒前,她一度觉得这种爱情世间少见。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并且一直拥有。
只是她还是很疑惑, 忍不住问:“那您嫁给大伯父,岂不是一点也不幸福?就算作为伴侣, 他走的也很早,您一直孤身一人。”
“小毓。”李欣瑶停下脚步, 风抚起她额前的细发, 动人的眸光里闪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如果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是嫁人还是单着,对我来说都一样,既然我做不了自己,那就只能做好李家人,凌家媳。”
李欣瑶说完莞尔一笑,骨子里的云淡风轻,让她端庄和优雅的气质浑然天成。
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她这样心境平和、淡泊地去看待人生呢?
凌阡毓懂,却无法理解,或许在超然洒脱的背后,也曾有过百转千回的痛苦挣扎,不过大伯母将这一切都沉于心底了。
今天参加迁墓的人不多,几乎都是余心语的亲人。凌阡毓也请了海芋和蓝楹,本来二人都答应得好好的,今天却不见人影。
柳思翊打了多次电话都是关机,后来不得已只好联系祁沐宛,她也不知蓝楹所踪,难免有些担心,便开始亲自去找。
奇怪的是,海芋向来守时守信,这次也没有出现。两人同时失联,怎么会这么巧?
凌商北也一直在试图联系海芋,甚至打到了公司,也没人见过她。
“还是联系不到海芋吗?”
“真是奇怪,她平时24小时开机,找人很容易,这次怎么回事?”凌商北说着给她发了“速回电”的信息。
从早上开始,柳思翊右眼皮就一直在跳,该死的不祥预感又来了。她害怕这种不安,几乎次次都灵。
最近过于太平了,总觉得要出事。
就在几人准备分道扬镳时,凌阡毓接到了林桓电话,随后一则短视频传来,让她变了脸色。
“大哥。”她忙走到凌商北身边,“我们得回家一趟。”
“怎么了?”
她将视频置于凌商北跟前,视频里凌国彰正在把一瓶药拼命往凌阊啸口中塞,丧心病狂的他,好似在逼迫凌阊啸做什么。
“四叔...”
“嘘~”凌阡毓沉音说道:“别声张,先回家。”她没想到林桓说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凌国彰是故意挑在这天对爷爷下手?
他觉得自己无暇顾及家里的事?所以趁机去“逼宫”?
凌国彰怎么知道自己选在今天给母亲迁墓,他有这个脑子,忍气吞声特地等今天动手?
不管怎么样,事情有些始料未及,她必须亲自回去处理,只是有些不放心柳思翊。
“姨妈!”她拦下了准备离开的余心欢。
“姨妈,麻烦你和大伯母送思翊回去,帮我照看她,我有点急事必须回趟凌家。”
余心欢见她行色匆匆,就知道出事了。这种时候,凌阡毓也只放心她和李欣瑶。
只是,华美琪也趁机跟了过来,她毕竟是柳思翊的复健医师,不好驱赶。
就这样,四个人同坐一辆车,一同护着柳思翊回去。
为了避免尴尬,余心欢主动要求开车,并且让柳思翊坐在副驾驶,把李欣瑶和华美琪扔在了后座。
安静的车里,没人说话,华美琪总觉得气氛有点奇怪,她第一次见气质高贵的李欣瑶,有些好奇,“你好,长辈,我叫华美琪。”
“你好。”李欣瑶淡淡回答。
“长辈,您和余教授什么关系呀?”
不标准的普通话,加上“长辈”这个词的奇怪用法,让李欣瑶忍不住唇角上扬,这个混血姑娘倒有几分可爱和真诚。
只是问到她和余心欢的关系,竟一时答不出来。
“我们是...”话音未落,余心欢开口了,“美琪,长辈是统称,国内没人这样称呼别人。”她是为了转移华美琪注意力,不愿意她一直纠缠李欣瑶说话,才搭了这个腔。
结果华美琪来劲了,几乎快抱上驾驶座,笑意浓浓地问:“您不生气啦。”
“凡事适可而止。”余心欢始终保持为人师者的威严。
“我知道啦,我错了,对不起嘛。”
听到她撒娇,余心欢不再说话,从后视镜里,对上了李欣瑶的目光,还是那么平淡如水。这么多年来,想从李欣瑶眸底看到波澜,哪怕是伤心都很难。
既然这么淡定,当初又何必来问自己要不要她嫁人呢?
如果没有她那场婚礼,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