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而下, 今晚的天,就像漏了一个缺口。辛然没有带伞, 四周似乎打车也不便, 她套上牛仔连衣帽,正准备百米冲刺,一辆商务车开了过来。
辛然愣了愣, 司机打开车窗, 冲她身后喊道:“海总,您有何吩咐?”
“把辛队长安全送达目的地。”海芋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辛然惊讶地转身,她拿着一把长柄伞,递了过来,“带着吧。”
“不用了, 一会有大行动, 也用不上。”
大行动...这三个字似乎就昭示着危险, 海芋眉头紧蹙,沉默地收回伞,没再说话。
她转身想离开, 脚步犹豫了片刻,欲言又止。此时, 司机已经下车, 很有礼貌地拉开车门, “辛队长, 请上车吧。”
“呃...”忽然受到这样的待遇, 辛然受宠若惊,可因为赶时间,也没有拒绝,她迅速爬上车,向海芋说了声谢谢。
“注意安全。”海芋小小地说了一声,辛然却听得真切。
她没有回答,只是向海芋竖起大拇指。这是她们行动的习惯,成功或安全,都要给其他同事这个手势。
海芋点头,握伞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这么紧急的任务,一定又是拿命拼。
不把命当命的人,海芋第一次见,还是个女人。
真不知道该称赞她勇敢还是替她惋惜。
车子开动时溅起一地的水花,灯光串起雨滴,从海芋眼前划过。
她抬眸看了一眼上空,撑伞走到雨中,望着车尾灯的方向,有些出神。
已是午夜十一点,凌阡毓怕柳思翊身体不适,带着她提前离开了。祁沐宛和蓝楹留下来泡鸳鸯温泉,海芋没什么心情,找了代驾,独自回家。
其他二人都有归属,她也该回去跟自己独处了,或许可以捣腾一下相机,去露台拍一两张美丽的雨景,或者看书听歌,静静地窝在沙发里...
今晚的心情有些奇怪,总会心神不宁,也会莫名走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所以想回去静静,只要沉下心,就好了吧。
反正,一个人习惯了。困了睡觉,病了吃药,无聊了看电影,家里的那间影音室就像伴侣,已经陪海芋消遣了无数孤独的时光。
她还可以做很多很多事,她不想被人干扰思绪。
一个人其实挺好的。
红色的悍马极速行驶,路灯好似浮光掠影,不留痕迹地从眼前划过。柳思翊托腮望着窗外,忍不住又揉了揉手术伤口。
“是不是疼?”凌阡毓的手探了过来,很想帮她分担缓解,可因为开车不敢乱动。
“可能是天气原因,没事。”柳思翊又用手敲了敲膝盖,“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动刀子,今年恐怕都这样了,明年就会好了,别担心,好好开车。”
“你这身子骨都要被整垮了,回头我把于杰派酒吧去,负责安全问题,自己可别轻易出手了。”
“怎么?你担心我手撕不了流氓?”
“我情愿你手撕包菜。”
柳思翊目光转向凌阡毓,笑而不语,看她就像欣赏一件尤物,无论何时从哪个角度,都赏心悦目。
她发现想明白之后,面对凌阡毓时更加坦然了。那些自卑和不自信都已经烟消云散,在这段亲密关系中,她找到了平衡,也寻回了自我。
剩下的时间,她可以随心所欲,陪着凌阡毓去做所有想做的事情。
“再看我要收费了哦。”凌阡毓的余光转来,摊开掌心伸向副驾驶,柳思翊微微一笑,手心覆过去,与她十指相扣。
凌阡毓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牵着她,心里暖暖的。
雨刮器快速地刮开玻璃上的幕雨,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超车而过,柳思翊想起了辛然,“阡毓,你有没有觉得今晚海芋的情绪有些奇怪。”
“对我们很正常,对辛然似乎不太一样。”
“不光如此,她俩虽然交流不多,可辛队长看海芋的眼神,好像有火花。”
凌阡毓眯眼道:“我们家八卦红上线了?”
“可是海芋看起来钢铁直,辛然看起来对感情也有点迟钝,当然她应该迟钝不过你。”
凌阡毓:???
分析别人还顺便埋汰她,到底是不是真爱?再说当初她那是事业心太强了,哪里会想那么深,许多相处都成了习惯,根本没考虑过情情爱爱,不能怪她!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敢辩驳,求生欲让她只能说:“是是是,论迟钝谁能跟我比呀。”
柳思翊微微昂头,望着她觉得好笑,伸手抚摸她下巴,“现在你很好,无人能比。”
“哼,这还差不多。”凌阡毓傲娇地呢了一声。
雷声划过耳畔,为了安全起见,凌阡毓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乖乖开车。
柳思翊今天走的路多,下车还是要借助拐杖才能回家,她支着身体,发现凌阡毓从后备箱搬出一只泡脚桶。
“你弄这个做什么?”
“腌咸菜。”凌阡毓开始瞎扯皮。
“这是腌咸菜季节?”
“那...腌猪脚。”
柳思翊:......
皮一下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