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后脑勺:“我也……也是让我朋友买的。”——
那几样东西都不适合在河滩放,不过来都来了,索性在这看眼别人放点烟花。
顾栎没一会就忍不住了,下去和那些小孩子套近乎,要了几根呲花。
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又逐渐消散。
何愈歪头叹息:“法国现在应该是白天吧,也不知道那边热不热闹。”
闻言,顾晨的手略微顿住。
片刻后,他抬手将瓶中的水喝完。
边上有捡垃圾的老奶奶,顾晨顺手把空了水瓶递给她——
季节更换,似乎过的很快。
是谁说的,人的年龄一旦过了25岁,剩下的时间就会过的飞快。
万夏和小陈在某个时间点突然看对了眼,谈了一段时间的地下恋情之后,就去领证结婚了。
婚礼当天,何愈去陪她。
她拉着何愈的手感慨:“我以前真的最讨厌的就是小陈这种类型的,嘴贱还缺德,可谁知道居然还会嫁给他。”
她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是甜蜜的。
何愈突然想起平时二人的相处模式,不是互相嫌弃就是互怼。
真想不到,他们最后竟然会成为一对。
果然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坐在台下,看着司仪读宣言,看着他们交换戒指,看着他们亲吻对方。
真好啊。
喜欢了就能在一起,这种感觉真好——
何琛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能脱离拐杖自己下地走路了。
病好以后,想要的就更多了。
“隔壁老李的女儿,去年生了个女儿,他天天都抱出来炫耀,说自己的孙女长的多好看。哼,她那女儿还没我家何愈十分之一好看呢,就算是孙女啊,也肯定没我家的好看。”
这已经不能叫暗示了,简直就差直接说出那句,何愈,你赶紧给我生个孙女。
何愈硬挤出一个笑:“我去帮小莲。”
然后进了厨房。
小莲正在切姜,看到她匆忙进来,笑道:“叔叔又催婚了?”
她叹了口气:“每次我回来他都是这一句。”
其实她也能理解,毕竟她也不小了,今年生日以后,她就二十七了。
她爸妈会着急也很正常。
更何况,她也隐瞒了徐清让去法国治病的事。
只说他是过去处理公司事务。
也隐瞒了他一年多没回来的事实。
入夜,她开了电脑。
给徐清让发了一个跨国视频。
虽然不能见面,可还能开视屏啊。
响声一直持续,就在何愈快要放弃的时候,屏幕暗了一瞬,然后恢复明亮。
客厅里的装饰,一如以往般的简洁。
他似乎很讨厌繁琐,就连住的地方也是。
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看上去有些憔悴,唇色是淡的,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桌边放着一杯水。
手背上,是输液过后留下的针眼。
有很多。
何愈不知道他这些日子来,都是怎样度过的。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肯定过的很艰辛。
可是他从未和她说过。
每每她问起了,他只是笑着说,除了想你,其他的都很好。
那个人格的偏激何愈是见过的,某次顾晨说漏了嘴。
他用自己的方式来抗议,割破了徐清让的手腕,再服用大剂量的安眠药。
还好发现的及时。
只是那次实在太过严重,即使抢救过来了,他还是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不算太明亮的灯光,透明的玻璃杯,旁边就是瓶盖里还来不及吞服下去的药。
何愈皱着眉问:“又不舒服了吗?”
他摇头,嘴角抿成一道上扬的弧度。
笑意清浅温柔:“是安眠药。”
因为上次的事,孙智每次给他开药,都只开一天的量。
何愈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她每次和他视频都会避开病情的事情。
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开口问。
索性就装作不知道。
“你工作别太累了,知道吗?”
徐清让点头,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退减分毫。
他就安静的看着她,听她讲最近都发生了什么。
“万夏和小陈结婚了,我去当了伴娘,我妈让我以后少当伴娘,说当够四次伴娘了,自己就嫁不出去了。”她有些不以为意,“可是我早就超过四次了。”
徐清让的神色,稍微沉下去了一点。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双手狠狠掐进掌心。
很多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就连一个未来,都无法和自己喜欢的人托许。
“所以啊。”
何愈突然响起的声音,再次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双手撑着脸,歪头笑道:“你要赶紧好起来,然后回来娶我,不然我就老了,我可不想等到七老八十了才穿婚纱。”
他看着她,抬了下手,像是想要穿透屏幕触上来。
最后终于放下,眼眶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