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她跟着随夫人习舞七年,直到后来被那个人看上,成了他的妾侍。
再一年后她又跟着他去了京城。
然后在京城她见到了她嫡亲的祖父母后,才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
不过就因为她是艺坊出身,曾是乐籍,哪怕她的祖父母发现了她的身份,却也再不肯认她回国公府,反而让她做了她的堂妹夏明珠的踏脚石,最后在她母亲坟前,用一枚毒针送了她上西天。
因为她是当时在京城已经一手遮天的摄政王,也就是燕王放在心尖子上的人。
国公府世子夫人,她的那个便宜婶娘说,因为只有她死了,燕王看在死了的她份上,才会肯娶她的堂妹夏明珠。
哪怕他不喜欢夏明珠,也会让她安安稳稳地坐在燕王妃的位置上。
呵。
“舒儿。”
明舒出神中,就听到了周氏疼爱又怜惜的唤声。
她从回忆中醒过神来。
周氏拉着她的手,道:“舒儿,你过来吧。”
明舒“嗯”了声。
周氏拉着她到了她的房间,从箱底取出了用布层层包叠的一物,揭开布包,从里面取出一块乌木佩,递给了明舒,等她拿好才慢慢道,“舒儿,这个就是当年你身上之物。”
“你的名字,阿娘便是取自于此。”
明舒不用看那乌木佩,就知道那上面有“明舒”二字。
上一世的时候因为她是突然被骗了出去卖掉,之后一辈子她也都再未见过周氏,这乌木佩周氏也没能亲手交给她。
最后是她大哥拿给她的。
明舒低头看着手中的乌木佩心头发酸,周氏只当她是乍见到身世之物心中难受。
她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舒儿,当年青州战乱,我们是在从青州城逃回来州老家,遇到抱着你的护卫的。那个护卫遇到我们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他把你交给我们之后只交代了两句就身亡了,那时你才几个月大。”
“那个护卫只是说,你父亲是军中的将领,但却并没有更多的信息......舒儿,当年青州城破,我们大周军几万兵马全军覆没......”
既是军中将领,必也是身亡了。
明舒收了收心中混乱的情绪,她亲生父母的事情她早知道,所以再听此事心中也并无多少波澜。
她道:“阿娘,除了这个,我身上还有其他东西吗?”
听到明舒问起这个,周氏面色有一些难看还有一些愤色。
她道:“有,除了这个,你身上还有一个赤金璎珞和两个金脚镯,另外那个护卫将你托付给我们的时候,还给了我们三百两银子。”
明舒没出声,周氏顿了一下就道,“这些东西都被你祖母拿走了,那时我们从青州城逃亡回来,家中早没什么家当,后来我们能在来州安家,买地买房,家里的两个铺子,还有老家的几十亩良田,全部靠的都是你那三百两银子,还有典当你身上的璎珞还有金镯换来的银子。”
“不单止是那些东西,就是你身上的衣裳,那时怜姐儿出生,你二婶说你身上的衣裳料子好,养孩子皮肤,也把那衣裳都给借了过去。”
虽说是借却再没还过。
明舒:......
她又想起来一事。
她那个嫡亲祖母英国公夫人就曾在她面前说过,虽然所有人都说她死了,但她生母福安长公主生前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她,后来她几经周转,还真的循着被典当的璎珞和金锁寻到了孟家。
那时她阿娘周氏已亡,孟伯年也已续娶。
孟家人就拿出她幼时的衣裳和襁褓说,孟怜就是当年那个婴孩。
真是愚蠢又可笑,她们以为是唱戏吗?凭着一个襁褓就想替了她的身份,入国公府吗?
只是被戳穿后孟家人当然也不敢说他们把她卖去了窑子,就说早些年她就病逝了。
据说她生母福安长公主身体本来就不好,受此事刺激没多久就病逝了。
就因为这些人。
她到死也没有见过她的亲生母亲一面。
明舒低头慢慢摸着手上的乌木牌。
她原本以为自己对这些已经没有那么多情绪,心里也本是清冷无比,但却还是有一滴泪水滴了出来,就滴在了手上那乌木佩上。
周氏见她如此,伸手抱住了她,道:“舒儿,这些事情阿娘不是不想告诉你,但你还小,阿娘是想着等你大些再告诉你的......这个乌木佩因为看着不起眼,是我偷偷藏起来的......我想着,或许将来你家里有人寻过来,你总要有个证明身份的东西......就算没有人寻来,你留着,也能有个念想。”
如果她没有偷偷藏起来,这东西肯定也会被孟老太太收走了。
明舒用拇指抹了那乌木佩上的眼泪,道:“嗯,我知道,谢谢你,阿娘。”
可惜前世她至始至终也没有听到她跟她说这些。
因为她被卖到窑子后不久,周氏就“因病”过世了。
这乌木佩,还是很多年后,她再见到了大哥孟石桉,他才把它交给了她,说是周氏临终交代她的。
明舒的眼泪猛地涌了出来。
虽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