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手动了动,一墙之外就是热闹的潘家园,这个旧货市场现在太有名,吸引了许多游客,因此警察对这一片的治安也很重视。 作为北漂多年的邪道,他当然了解这一点。 今儿这要是死了一个人,他就算不怕,那些尾巴也会烦人得很。 梅香园那女人身上的功德他还没拿到手,暂时不能离开京城,这时候惹上条子只会给他添麻烦。 兜帽眼中暗了暗,小刀微微往下压,瞬间就将摊主的脖子划出一条细线来,血开始往外沁。 摊主感受到那丝火辣辣的疼,脚又软了两分,差点扑倒在地。 “那几人长什么样?” “一,一对是夫妻,一看就是游客过来的,男的长得……” 摊主特别详细的描述了几位客人的相貌,正要继续求饶,就被兜帽一掌拍在脖子上,他眼睛一翻,扑腾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兜帽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去除他的记忆。 今天早上在梅香园他被反噬得厉害,要不然也不会想着这时候来动这串早发现的铃铛。 等过些时日,它影响到更多的人,吸收到更多的煞气,到时候他再收回,增加的功力自然更大。 可现在他急需这串铃铛疗伤。 他不觉得贪生怕死的摊主会骗他,于是也没和附近的摊主求证过,直接就照着他报的顾客模样去找人了。 等摊主醒来,人早走得没影了。 他吓得一咕噜爬起来,一摸脖子,半手的血,但伤口很小,已经止住血了。 想到那人的凶残,他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把东西往麻袋里一塞,也顾不得会碰坏,急忙转到市场上找人。 卖玉的摊主因为没客人,正微闭着眼睛在养神,听到脚步声便笑着睁开眼睛,还以为是客人来了。 一睁眼看到他脖子上的血,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这是招谁了?” “招鬼了,刚才有人来问你话吗?” 玉石摊主脸色一变,摇头,“没有。” 摊主大松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告诉附近的兄弟,就说我欠他们一个人情,可别把我的客人抖落出来,等我逃过这劫就请大家伙儿吃饭。” 盗亦有道,连偷盗的都有道了,更别说他们这群人了。 不出卖顾客就是他们最基本的道德。 甭管卖东西时他们怎么坑人,反正不能把杀身之祸转移到顾客身上是他们这一行最基本的行规。 那人显然不太了解这一行,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当时摊主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敢胡乱忽悠他的,别看他说得特别详细,连鼻子眼睛的大小形状都说出来了。 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出来的这几人到底长什么样。 摊主没敢在这儿多留,他找了个卖笔墨的摊位,搜罗了张纸,匆匆写了句话,然后托市场里的信使给博古斋送去,这就拖了麻袋急匆匆离开了。 他得把老婆孩子送走,自己再到外地躲一躲,那人可太邪乎了,一看就不是好人。 方丘正在悠哉喝茶,他今天做成了两单,接下来就是三个月不开张也不要紧。 突然收到这么一张纸条瞬间脸变,连忙掏了手机打电话。 “清婉,你在哪儿呢?” “家里。” “你今天在场子里买了什么东西?” 林清婉就看向才清洗干净的铃铛,挑了挑眉问,“怎么了?” “怎么了?”方丘声音一高,又忍不住往下压了压,找了个房间压低声音道:“你淘了什么好东西,有人找上原来的摊主,都见血了。” 林清婉脸色一沉,问道:“人没事吧?” “有事还能给你示警?他现在避出去了,知道你我同出一门,所以往这儿递了消息。”方丘拢着眉问,“那个人不懂规矩,那摊主又上有老下有小,就怕祸及家人,那东西要是不重要,你就赶紧舍出去,就当是破财消灾。” 这个舍也是有讲究的,给别人就是转嫁灾祸,所以一般都是直接交给国家。 或捐或送,反正让国家操心去。 他们就不信,还有人敢跑博物馆里抢东西吗? 这也算是行业里不成文的规矩。 国家也知道这一点,凡有麻烦的文物找上门来,他们一律接收,这点底气他们还是有的。 林清婉看着被清洗干净后依然灰仆仆的铃铛,她无奈的道:“就算是我想送,人家还不一定要呢。” 方丘:“……不是好东西吗?” “不是。”林清婉道:“没有文字,材料工艺都不特有,并没有研究价值。” “那是名家出品,具有收藏价值?” “不是。” “……什么东西,没有研究价值,也没有收藏价值,材料也不珍贵,那人图什么?” 林清婉看着被她的功德压得匍匐贴在铃铛表面的撒气,目光渐深,“只怕是冲着它来的。” 方丘听到了,连忙问,“谁?” “方叔,这事你别管了,别人问起你只当不知道,要是有人逼你,你就说买主叫易寒。” 方丘忍不住咳嗽起来,问道:“易寒是谁?” 林清婉笑,“他们一定不想招惹的人。” “不是,行里的规矩你不懂啊,万一那个叫易寒的出事怎么办?而且东西不是在你手上吗?” “没事,真有人找上门来您就这么说,您放心,我不会坏了规矩的。” 她本来就打算把铃铛送去给易寒,她就不信,还有人敢闯特殊部队不成? 林清婉点了点铃铛,对方在它的指尖下颤了颤,她忍不住微微一笑。 一旁躺着的玉笔嘚瑟起来,也不怕铃铛了,在沙发上蹦了两下,颇为得意的瞥了一眼铃铛。 林清婉懒得找盒子包它,直接用报纸包起来,这才给易寒发信息。 一群人没事做正守在梁队长的病床前打斗地主。 梁队长瞪着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