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珍馐笑眯眯与徐静姝商量,“若你有空,从明日起午时便可来何记铺子。”
徐静姝行了个礼,感激地道:“多谢珍馐师傅!”
徒儿走后,何珍馐一头扎入了做青团的活里。
她开出了“力量”卡牌,力气是成年男子的两倍,何家人世代为厨,从小练基本功,身体素质比常人好。从前,何父是家里力气最大的人,可如今何珍馐的力气却比他大。
她俨然成为了做青团的主力,做得又快又好。何父在一旁瞠目结舌地看着女儿,她手脚麻利地跟吃了药似的,而自己紧赶慢赶、累死了也赶不上她。
他面色有些惨淡,已经榨干了身体最后一丝力气,坐在旁边大口喘气。
“不行、不行——珍馐,我去歇会。”
何父惯来以自己的“吃苦耐劳”为豪,如今他竟然丧失了这个唯一可以自豪的地方。他终于歇了跟女儿比较的心思。
田秀珍取出打烊的牌子,挂在门口。
臭豆腐跟春饼卖完后,何记便打烊了。一家人放下手中的活,聚在一块吃起了晚饭。
何父给大儿子熬了碗萝卜筒骨汤。
他笑眯眯地说:“以形补形,嘉仁喝点。”
筒骨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精心熬制,汤汁奶白,融入了虾米、蛤蜊、鸡、鸭的精华,鲜入骨髓。何父把萝卜切成小块,炖得软烂,他小心地端着汤,一点点地把汤上的浮沫撇去。
何家人笑眯眯地看着何嘉仁喝完汤,满足得就像自己喝下一般。
何嘉仁放下汤碗,问:“咱们还差开封府衙门的八百枚青团,对不对?”
提起这个,何父脸上就洋溢着骄傲的笑,他掰着手指头数:“不止开封府衙门,还有都水监、司农寺也给咱们下了订单,老爷们爱吃咱们这口青团!”
因为单子要得急,这些官老爷们出手很阔气。托了青团的福,何家不仅存够了下个月的欠债,还能付得起何嘉仁的束脩。
何父长叹了一声:“就是订得太多了,要是老祖宗早一点托梦给二娘就好了!这样也不会耽搁店里的生意……”
搁在几个月前,何父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会因生意过于火爆而苦恼。但这两天他几乎被这个愁得睡不着觉了。
何珍馐心里有些惭愧,如果她早一些把青团弄出来,何记不至于这般匆忙。这也提醒了她,以后节日的时令食物,必须提前准备。
她说:“往后若还有量大的青团单子,何记便推了吧。”
何父隐隐有些不赞成,如今铺子入项的大头源自青团,要还债还得靠它。累是累了些,可打赏也多。
何珍馐解释道:“铺子的生意要紧,它才是我们安身立命之根本。清明前后的艾草是最清香、脆嫩的,过了这几日便苦涩发臭,它若是影响何记的口碑就得不偿失了。还有——”
她郑重地说道:“身体最重要。”
她解锁青团的最初目的,是为了获得大量的真心赞美,如今赞美已经攒足五千,累坏了家人就不好了。
何翁翁捋着胡子,欣赏地道:“二娘言之有理,钱是赚不完的,还是身体重要。”
他摊开了账本给大家看,扣除采买食材的耗费、青团的包装费、工人杂役的月钱,还有预留给何嘉仁的三十两束脩,账上已经累积了六十二两银子。
清明这几日的进项,足够他们缓一阵了。
何珍馐提议道:“如今有了杂役和小二,我们每日能轻松做出一百斤,卖完七日,何记就不做青团了,我们明年再卖青团子。”
“好!”大家同意地点头。
用完晚饭后,何记铺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艾草清香,这股香气飘满了一整条街,清新、掺着一丝凉凉的气息,沁人心脾。
缕缕香气,就仿佛清明雨水的味道。
何记傍晚贴出了公告,青团限量供应每天五十斤。
一则公告跟炸开锅似的,何记的青团恬淡清爽、怎么吃都不腻,好克化、不黏牙,格外得稚子孩童的喜好。家中的稚子不吃还好,只要尝过何记的青团,日夜都嚷着要吃青团,哭嚎起来没完没了。
大人们起早贪黑来排队,图的就是这三两只青团子,结果……发现他们家不买了,傻了眼了。
这何记损不损啊?成天吊人的胃口,有本事限购,有本事敞开了让大家尝个够啊!
何记的公告刚贴出来还没焐热,不知那个促狭鬼,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揭掉了它。仿佛何记的门前只要没挂出公告,第二天就不会限购似的。
……
午夜,子时。
何二叔揉着困顿的眼,慢悠悠地起床了,他今日起正式接替大侄子担任采买的活。
以前他虽然也跟着侄儿采买过,却远不如侄儿起得早。
子夜凉如水,春寒料峭,外面飘起了细细的雨丝儿。何二叔刚点着灯,发现何嘉仁房间还亮着灯,走近了一看,大侄儿靠在灯边,手捧着一卷书,一动不动地看着。
不知他是刚醒、还是彻夜未眠。旁边烧得发干的煤油提醒着何二叔,他许是没睡……
他的嗓子眼忽然有些干,不知看了多久才出声。
“嘉仁……注意养伤,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