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地处偏僻的地方,很难打车。
所以,林漫下车之前,跟出租车司机商量好,半个小时之后再来接她,再额外给一笔小费。
那个恸哭的女人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她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两只手分别拉着两个孩子,冲到那辆出租车跟前。
出租车司机阻止他们上车的动作,“别!别!这车有人预约了!”
女人满眼的绝望。
林漫上前,“师傅,带上他们吧,我付钱。”
司机这才回头说:“既然小姑娘不介意,你们就上来吧。”
出租车司机的好奇心似乎比一般人都强烈。
在出租车司机的追问下,林漫也基本知道救护车上的人是怎么回事了。
出租车上的人叫高文耀,原来是一家科研单位的技术工程师。
三年前,高文耀给对面邻居上高三的孩子辅导功课,那个孩子从班级垫底的成绩,变成了重点大学的学生。
这之后,单位里很多人都想把孩子送到高文耀这里来辅导功课。
高文耀一开始也没有答应,最后单位领导都出面,还把高文耀家一楼的房子腾出来,方便高文耀开展补课工作。
高文耀两口子商量了一下,每天就一个小时,周末的时候,如果在家的话再加一个小时,似乎也是承受的范围之内。
所以,把补课的事情答应下来。
半年前,有四个女孩儿的家长突然去报案——高文耀借补课的由头,猥亵未成年人。
四个女孩,都未满14周岁。
除了这四个女孩之外,其他参与补课的孩子,也举证说,看到高文耀单独把那四个女孩分别叫到单独的房间。
可能是因为心里的苦闷无处诉说,高文耀的妻子把事情说得很详细,并且一直在强调,高文耀是被冤枉的。
那四个女孩成绩本来就不好,而且每次来补课,都故意干扰高文耀给其他人补课。
很多家长都理所当然地觉得,只要把孩子送到高文耀这里,他们的孩子就能考上大学。
孩子的成绩上不去,就是高文耀不尽心。
高文耀被举报之后,他的妻子也找其他成绩上来的孩子,希望他们帮忙作证,但是那些家长根本不让她接触孩子。
林漫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那俩孩子,应该是一对龙凤胎,十二三岁的样子。
男孩咬牙切齿,女孩搂着妈妈,眼里噙着泪。
林漫让出租车跟着救护车,很快就来到了距离监狱最近的医院。
高文耀是前几天刚被判刑、收监,今天就试图用牙刷自杀。
下车前,高文耀妻子用无比坚定的口吻说:“老高绝对是被冤枉的,要不然也不会走绝路。”
她还想付车费,林漫拒绝说:“不用,你们赶紧进去看看吧,万一需要输血什么的。”
此话一出,女人立刻惶恐地带着一双儿女下车了。
出租车司机把车开出医院后,就用见多识广的口吻跟林漫说:“小姑娘,你不会真的信了刚才那个女人的话了吧?根据我的经验啊,这种被判了的,没一个是冤枉的。我估摸着,那个男人也是怕连累自己的孩子,所以用死来证明自己所谓的清白。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漫却不是很认同这番话。
判决,是依据审判的时候呈现的证据。
如果有新的证据出现,推翻之前的判决,也很正常。
回到家里之后,林漫就提着早上从周济川家拎回来的行李箱,再次出门了。
中秋节,万家团圆。
林漫的火车票反而好买,因为她要去的不是什么热门的目的地。
火车两个小时到站。
在火车站打了个车,半个小时就到目的地了。
这是一处坐落于距离海边不远的房子。
房子的主人听到车行驶的声音,立刻迎出来,“漫漫!”
蔡梦云比林漫大五岁,读中专的时候,被查出脑部长了肿瘤。
早些年已经改嫁的母亲,来看她,给她塞了十几块钱,说自己改嫁后也不容易,实在没钱给她治病,然后走了。
父亲更是连看都不来看一眼,后妈来了,就一句话——没钱,你想治病,就自己想办法吧!
蔡梦云来到医院不远处的桥上,准备跳下去的时候,林漫拉住她,说:“河里淹死的人,很丑的。”
之后,林漫让小猫帮忙,去高级病房打听消息。
改开最初的那几年,掌握信息的,就是掌握财富。
林漫把小猫从某些商人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转手再卖给其他商人。
当然,林漫也是有原则的,她赚的是奸商的钱。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挽回了损失。
比如,某个无良商人,以次充好,把一批劣质钢材用在建造的大桥上。林漫跟承包商举报。
捣腾了几次,就把蔡梦云的手术费攒够了。
病愈后,蔡梦云回到学校,完成学业。
但是因为她生过大病的缘故,分到的单位都很偏远。
蔡梦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自谋出路。
她用看病剩下的钱,搞起了水产品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