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贵荣明白了大夫的话,程柳的病不治的话,一时半会是没事的,人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要治的话得尽快,这么病下去对身体是有损伤的。
一千五不是个小数目,卖菜的话他们不吃不喝十个月才能攒的起来这笔钱。在农村,一千五百块钱够娶好几个媳妇了,也够盖好几间大瓦房,他们从来没听说过谁家花一千五百块钱去治病的。
程柳脸色苍白,心情紧张惴惴不安,含着眼泪看向了程贵荣,张嘴叫道:“爸……”
没等程贵荣发话,程燕斩钉截铁的说道:“治,我们肯定治!”
原主的心愿就是治好姐姐的病,她怎么可能不给程柳治病了。而程贵荣和李桂香肯定也是愿意给程柳治病的,只是一时被这么巨额的医疗费给吓住了。
从医院出来后,程燕四个人心情都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程柳的病不算严重,忧的是那一千五百块钱的医疗费。
临出县城的时候,程燕去国营饭店买了几个烧饼,准备回去当晚饭吃。
走在路上,四个人默默不语,还是程柳先耐不住心里的惴惴不安,开口说道:“爸,要不,要不等等,等攒够了钱再治?”
她算过了,父母和妹妹卖菜一天能挣十块钱,一千五百块钱的话不到半年就攒出来了,时间不算长。
“也只能这样了。”程贵荣叹息道。
得到了父亲的许诺,程柳松了口气,又说道:“要不我去找找韩峰……”
韩峰是城里的领导,肯定有钱。
李桂香看了眼程贵荣,想说什么,又轻叹了口气,没有吭声。
她和程贵荣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程柳和韩峰的关系,按本心来说,他们是不想让程柳再和韩峰有什么瓜葛了,韩峰不是个靠得住的人,可偏偏程柳已经是韩峰的女人了,按他们这一辈人传统的观念来看,程柳不嫁韩峰,那还能嫁谁?
所以在程柳的病治好之前,他们两个人都不打算再考虑这个问题。
因为李家人都挂念着程柳的病,今天他们看病的结果也算是个好消息,经过李家村的村口时,李桂香决定先带着程燕和程柳去李家报个信,免得他们担心。
分别的时候,程贵荣把烧饼分了一半出去,让李桂香带着去了李家。
李桂香摆手不要,让程贵荣脱掉外褂把烧饼包起来,省得让乡亲们看到,东家传西家说的,传到程家人耳朵里不好听,便带着女儿们走了。
程燕倒是注意到,李桂香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抑制不住,透着一股甜蜜的滋味。程燕也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其实在这个年代,程贵荣作为丈夫已经算是体贴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程家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程贵荣的心朝她们母女贴的更近了一些。
程贵荣和妻女分别后,刚进村,他就碰见了站在村口和几个妇女闲唠嗑的程二婶,程丹丹也在一旁站着。
程二婶正吹嘘着城里人的日子,说的她好像马上就要进城当城里人似的,头头是道的。
“大伯!”程丹丹先喊了一声。
正说的热烈的程二婶回头一看,问道:“大哥,你去哪了?咋一天都不见你人啊?”
“有点事,出去一趟……”程贵荣含糊的说道。
程二婶盯着他手里那个包,问道:“大哥,你这里头装的啥东西啊?”
说着,她就走过来,要拿过来看看,老大一天没沾家,肯定有啥事瞒着他们!
程贵荣一辈子没在家里人跟前藏过私,有啥东西头一时间交给爹娘,还是第一次偷带东西给大闺女吃小灶,本来就心虚,被程二婶一问一抢,脸涨的通红,赶紧躲了过去。
“没啥东西……”程贵荣躲闪着说道。
程二婶本来就是个泼辣性子,论挤兑人的本事和抢东西的本事,在程家她认第三就没人敢认第二,当即就说道:“大哥,没啥你咋不叫我看看?你装啥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说着,她又上来去夺程贵荣手里的包。程贵荣越不让她看,她越觉得可疑有鬼。她儿子是程家唯一的男孙,她就是程家的老大,程贵荣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她当然得看个究竟。
在程老太手底下当了多年儿媳妇,程老太的专横霸道程二婶学了个十成十。
程贵荣哪好当着几个村里妇女的面跟弟媳妇拉拉扯扯的,羞赧之中,一不留神手里的包就叫程二婶给抢走了。
“是烧饼!”程丹丹眼尖的看到了褂子包的东西,惊喜的叫道。
程二婶看清楚包里的东西后,就误会了程贵荣的意思,还以为是程贵荣给家里人买的。看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妇女小孩,她尴尬的瞪了程贵荣一眼,心里埋怨程贵荣,给家里买东西就买东西,还啥也不说,叫人家都看到了!
旁边的妇女大部分都带着小孩,烧饼不分给别人吃不好看,都是乡里乡亲的,程二婶只得忍痛拿出来一张烧饼,掰成好几块,每个小孩都给分了一块。
得了好处的妇女都朝程二婶道谢,“天宝他娘,谢谢你了!”又拉扯着孩子让他们给程二婶道谢。
程二婶矜持得意的笑了笑,虽然肉疼的要命,却还是摆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谢啥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