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佚名掀开薄毯的一角,让自己靠坐在床头。令人生厌的虚弱感仍残留在体内,他却习以为常。
身上穿的是一成不变的纯白病号服,宽松的领口露出一片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鸦羽般的青丝柔顺地披散在肩头,黑与白的鲜明对比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静坐片刻,少年离开了病床。
据他观察,进门右手边有一扇镶嵌着磨砂玻璃的窄门,里面应该是独立卫浴。
事实也正是如此。
从盥洗台下方的柜子里找到折叠整齐的衣物跟洗漱用具,佚名脱掉身上的病号服,摇摇晃晃地站到花洒下。
打开淋浴开关,出水量被调到最大,兜头淋下的冷水只持续了短短数秒。逐渐升温的水流让这间不算宽敞的浴室充满浓郁的白雾,视线里一片朦胧。
不多时,用来隔断的玻璃上凝聚出密集的水珠。保持站立姿势的少年用手指将发丝往后梳,被湿气浸染的眉眼看上去柔软极了。
飞溅的水流混合泡沫顺着锁骨滑下,而后一股脑涌入排水口。
半小时后,佚名披着浴巾走出了淋浴间,换上还带有消毒水味道的病号服。
盥洗台上方是一面占据了大半堵墙的镜子,认真擦拭湿发的少年只看了一眼便别开了视线。即使冲了个热水澡,他的唇色依旧呈现出病态的苍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孱弱的身体究竟有多糟糕。
取下挂在一旁的吹风机,将头发快速吹干,重新回到病房的佚名从床头柜里找到了陪伴他多年的发带。
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做完这些,
面露疲惫的少年缓步走向落地窗,在茶几旁的藤椅上落座。
下一秒,有人敲响了房门。
“请进。”
随着开门声响起,佚名侧头看去,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来人身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看上去十分年轻。橘发蓝眼,头戴窄边礼帽,帽檐下清秀的五官足以称得上赏心悦目。白衬衫搭配剪裁得体的西服外套,肩头披着一件黑色大衣。随着主人行走的动作,衣摆微微扬起。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踏入病房的一刹那,强者独有的凌厉气场便开始侵蚀周围每一寸空间。
步伐沉稳,目的明确。
“佚名?”
“是。中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