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头天晚上兄弟俩拉过肚子,虽然已经没事,还是不合适马上又大鱼大肉。
中午宋梨云就做了稀薄的面片汤。
也许是天然无污染的食材重新激活了宋梨云的做饭天赋,只要吃过听过,她都能做出来。
做好面皮汤,宋梨云又把从宋老二菜园拔来的萝卜切丝腌出水,再取出二两半肥半瘦的猪肉剁碎,加调料和萝卜丝一搅拌拍成饼。
再拿锅一煎,香气顿时飘的老远。
干活的宋榛平吸吸鼻子,对已经糊得满脸是泥的小安道:“你二姐又在做好吃的。”
小安眼睛放亮,使劲点头,还摸着自己肚子舔嘴唇。
昨天吃那么多鸡肉,可惜全部拉了。
以后再吃好的,肚子再痛,自己也会忍住不上茅房。
宋梨云取出一个盘子,把萝卜肉饼在里面摆成金字塔状,盘子边上再放上一小撮小咸菜,这样一来,营养丰富,色香味俱全。
只可惜了顾婆子辛苦多年腌制的咸菜辣椒酱,全部便宜了宋梨云。
吃饭时,饭桌就摆在偏院檐下。
在初冬的阳光里,兄妹三人吃饼喝汤其乐融融,碎金镇和民夫工棚里却是流言纷纷。
现在,民夫那边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宋家兄妹签了军户,还要搬进新宅子。
有人羡慕从此后有房有地,也有人骂当了军户是不孝,子孙后代都没有出路。
随着时间过去,已经一天一夜没见宋榛平回去睡觉,民夫们的话题就从有没有出路,变成有没有命。
甚至有人开了赌盘,下注的人不少,三五文也来凑个热闹。
赌死的为多,只有少数几人还盼着人活下来。
有人在说,是不是给在军营赶车的宋得奎带信,让他想办法回来一趟,去看看自己的同乡。
赶得及或许还能收尸,再迟几天恐怕连骨头都捡不到了。
厨娘那里气氛也很紧张。
崔婆子心里痛快,女儿清醒过来就把事说得明明白白,就是宋梨云半夜出门,她跟着去看究竟才跟丢了的。
虽然这事要怪自己女儿自找苦吃,那也是宋梨云不检点,半夜三更不睡觉在外瞎跑造成的。
看着女儿因此差点丢命,现在还发烧,崔婆子觉得宋梨云最好是被恶鬼咬死,她才开心。
郭婶子眉头紧锁,拉了自己男人在棚子外嘀咕:“我说老郭,梨云那姑娘出来干活还带着弟弟,也是苦人家的孩子,万一出什么事可咋办,你想办法到那宅子瞧瞧去。”
郭婶子的男人三十多岁,是个憨厚老实的汉子,他挠了挠头:“我们来时,那些军爷就说过干活不许乱跑,我去那边至少得一个时辰,要是被监工的看见,扣工钱还事小,就怕还得挨鞭子。”
这里是修军营,刚上工时罗百户就给众人下了规定,上工的人要同吃同睡,不许私自乱跑,一旦发现,就以通叛论处。
郭婶子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老实的,让他偷溜去干私事比登天还难。
只能自己想法了。
虽然不能亲自到那边来看,至少要请别人去打听一声。
郭婶子并不了解军营里对军户管理人员,她能所有接触到,又方便行走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两天来得挺勤的小旗薛壮。
从帮宋梨云选房挑地开始,薛小旗就在灶棚这边出入。
昨天早上许燕儿夜里迷路,也是他带着人找回来的。
还带来军营郎中给许燕儿看诊,帮忙抓药,白天又来关心过几次,大方热情体贴入微,众人很是感激。
忙完晌午饭,郭婶子就留意着军营大门方向。
早上时她听崔婆子说过,许燕儿受凉发烧,还要再吃一剂药
,她就估计薛小旗会来。
果然,午时才过一刻,薛小旗就拎着一包药急匆匆出了军营,直奔民夫这边来。
一通嘘寒问暖,崔婆子笑着送薛小旗出来,走出老远还挥手告别,搞得像是丈母娘送女婿一般。
也不怪郭婶子这样想,主要是崔婆子表现得实在太热情了。
崔婆子同样这样想。
薛小旗年纪二十出头,浓眉大眼长得端正,加上长年军中训练,身形板直,走路虎虎生风,说话也有气势。
无论怎样看,都赛过宋榛平那样的普通农户孩子。
最主要是那身不同普通军士的衣衫,还能管人,大小是个当官的。
这一日不仅掏银子买药,还怕姑娘喝药口苦,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一包蜜饯。
这可是女婿的好人选。
哎!若不是军户就好了。
军户是贱籍,谁遇上谁倒霉,也就宋梨云那种蠢货才往火坑里跳,把好好的民户换成军户,世代都翻不了身。
崔婆子口中感慨着世事无常,然后心安理得的提着薛小旗买的东西回去给女儿熬药。
郭婶子见崔婆子走了,连忙往薛小旗那边追,赶在他走进营房的前夕将人唤住:“薛军爷等一下!”
薛小旗站住,回头见是郭婶子,笑道:“郭婶子啊!什么事?是燕儿让你带话吗?”
郭婶子忙上前道:“薛军爷,是宋姑娘的事。”
薛小旗脸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