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宋梨云心一下提起,宝林居到镇上就这一条道,自己一路过来,没有看见异常,难道宋榛平还在镇上。
宋榛平不善交际,他平时除了在家干活,就只到穆老板这里买卖东西,其他地方不会去。
看来,自己还需要在镇上仔细找找。
碎金镇人口少,聚居的面积也不大,横竖就短短几条街巷,自己只需要一户一户的喊,总会找到。
告别穆老板,宋梨云急匆匆走到镇上的街。
这里新开着几家店铺,因为天寒都半开铺门,还挂上厚厚的草帘子。
怎么办?
难道一家一家的闯进去找!
宋梨云正要往第一户走,身后就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姑娘是不是姓宋?”
宋梨云一回头,见是在穆老板店里遇到的两个军士之一。
相貌陌生,自己不认识,此时正一手扶刀,一手插腰摆出骚包姿势。
另一个军士却落在后面,微低着头遮挡脸。
宋梨云见此人主动询问,就点头道:“这位兄弟是有事?”
那军士听到宋梨云叫自己兄弟,倍感亲切,咧嘴笑起来:“宋姑娘,你哥在镇上,没回家。”
宋梨云见他知道宋榛平在哪,顿时大喜:“兄弟怎么称呼?能告诉我,我哥在哪里吗?”
“呵呵,我姓王,叫王琦,宋姑娘别担心,宋小哥这时候在薛大哥家喝酒呢!”
“薛大哥?你说的是薛壮?”
宋梨云脑中闪出一个人脸,自己跟薛壮可没有什么交情。
就是有,也在他跟人胡说八道时给毁了。
“正是,薛大哥为人豪爽仗义,我看他对宋老弟也是客气得很。”
没想到王军士也是个话多的,只不过说话时小脸黑红一片。
宋梨云听到真的在薛壮家,心里更觉得古怪,她对给自己报信的王琦感激一笑:“多谢王哥,我这就去接我哥。”
她说着,脚下如风的一溜烟跑了。
王琦哎哎两声追出几步,看着宋梨云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回头对另一个侧身站着的军士道:“老方,你不是认识宋姑娘吗?怎么躲躲藏藏的,比人家宋姑娘还怕见人?”
那军士见宋梨云走了,才转身过来:“唉,别说了,都怪我在薛大哥酒宴上多喝了几口,惹出事来,我怕这个宋姑娘认出我臭骂一顿。”
那天薛壮酒宴上,就是这个老方一时酒意上头,当着宋榛平的面说宋梨云的,这可是故意坏人家姑娘的名声,要是宋家兄妹告到卫所去,他少不了一顿处罚。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后来都在送礼金上,这事才没人再说。
现在看见宋梨云这个正主,他还是怕自己被指着鼻子骂。
王琦一听就来了精神,拉住老方道:“哥哥,这事怎么没听你说过,快给小弟讲讲,宋姑娘为啥要骂你?”
老方对这事避之不及,忙顾左右而言他:“现在入冬少了出操,可我们出来这么久,还是赶快回去吧!
自从薛大哥走后,周小旗调到一队来,兄弟几个出来都没那么方便了。”
王琦显然也想到这点,念念不舍的往宋梨云去的方向看一眼,这才往卫所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宋姑娘还没许人家吧?她家是军户……”
老方喏喏岔开话题,不愿意再提这事。
随着两人走远,叽叽呱呱的说话声也渐渐消失在风中。
另一边,宋梨云是知道薛壮院子的,三拐两拐就到了。
因为崔婆子在家里开着饭摊子,院门没有关。
还没有走进院子,宋梨云就听到里面的喧嚣。
看来,崔婆子生意不错。
薛壮这院子宋梨云当初看过,三间正房两间厢房。
现在天冷,几间屋门都挂着帘子,随着喧闹声,有浓郁的酒气从正房出来,可她没有听到宋榛平的声音。
宋梨云眸光闪动,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正房门口,挥手撩开帘子。
里面此时很热闹,腾腾烟气里,七八个男人抽着烟袋,正聚在一起推牌九。
这些人看样子都是镇上的,赌局正是关键时刻,连宋梨云的举动都无人发现。
见没有宋榛平,宋梨云走向第二间正房,她的心情越发沉重。
薛壮这个院子不只是饭摊子,还开着牌摊子,赌摊子,对宋榛平这个一个从乡下从来才几天的少年来说,诱惑太了。
她怕看见一个正捻骰子的宋榛平。
好在没让她担心多久,在第二间屋里,宋梨云就找到人。
正房的炕上摆着炕桌,薛壮跟他正喝着。
满桌狼藉,屋里烧着炕,再被酒气一冲,空气闷沉沉的熏人。
宋榛平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衣襟也开了,大敞着怀靠在墙上,一副醉态迷离。
薛壮也喝了酒,只穿着夹袄,正跟宋榛平举杯:“宋老弟,来,再喝一口。
你老家是清屏镇的,我老家是塘山镇,做梦都没有想过会在碎金镇相聚。
相聚就是缘,以后就是兄弟。
来,快端上杯子,你又不是养鱼的。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只喝两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