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求于人,深知宋梨云心思的宋得奎立即换了态度。
亲手从炉子上倒一碗红糖姜汤,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把碗递给林清远:
“林公子,迷达河谷那里的情况对我们很重要,你也知道我们是军户,乌达部落跟镇北军的关系非同一般,这里面的事你是懂的。”
林清远被宋得奎的态度弄得有些受惊若宠,赶紧接过姜汤。
他当然知道宋梨云是军户,可刚才忘了,被宋得奎这一点醒,才恍然大悟。
只重新梳理过其中关节,林清远顿时心里雀跃不已:要是乌达部落胜了,自己跟宋家有生意往来,也能沾光。
权衡片刻,就将自己在迷达河谷所遇所见一一道来。
他入秋就到了河谷,在几个部落里寻找上等翡玉和玛瑙石。
可还没有走两家,就遇上战乱,将他在里面困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才寻到机会逃回武朝。
“仗打了几次,两方都有伤亡,不过乌达部落有镇北军撑腰,甲衣刀箭都是最好的,每一场都是赢家,占领整个迷达河谷是迟早的事。
东越部也不是软柿子,老虎被拔了牙还是老虎,况且还有他的附庸部落在支持着,到最后王庭方面肯定也要出面调停。”
“我奉劝你俩,打战不是儿戏,别以为你能耍两下大刀,能对付一两个流寇就能上战场。”
“千军万马里面,死一个人就跟死一只蚂蚁一样。”
说到这,林清远咂咂嘴,他亲眼看见几百匹战马呼啸冲进部落。
几乎是几息间,上百人的部落就被快马撕扯成一团凌乱。
其中敢反抗者,马上身首异处,最可怕的是断手断脚的人,他们不会当场死亡,而是任人在冰凉的地上哀嚎着流干血液。
宋梨云虽然没有经历过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也是见过现代化战争的,更多的是在末世之初,社会秩序崩塌后的大规模械斗。
战争里,刀剑无眼,生死由命。
宋梨云捏紧拳头,大战里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如果随便跑去战场上只是添人头。
林清远是逃出来了,此时回想还有些后怕。
他看着一脸凝重的宋梨云,轻笑道:“看在我们以后是合作伙伴的情分上,我再给你一个消息。
有一支被打散的东越部附庸部落正在聚结,他们要去偷袭乌达本部。
这是我临走那天碰巧遇上的,还被人追杀了好一阵。”
说到这,林清远揉了揉自己的脸,大雪里奔命的滋味可不好受。
乌达本部!
宋梨云腾的站起,脸色大变,就连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乌达军可是知道?”
林清远惊讶这个惯着老神在在的女子也会慌乱,急道:“就在落雪之前。乌达军少主还在围剿东越部,应该是不知道。”
宋梨云抿唇,雪已经下两天,要是路程近,乌达本部此时已经危险。
计划不如变化快,她觉得自己原本打算收拢部落的事需要搁置。
若是乌达本部被毁去,赵廷朵孤军在外回援无力,什么都没有了,还要什么势力。
宋梨云在屋里走了两圈,心里焦虑不安,自己个人力量在乱兵中无以施展,帮不上什么忙。
可现在知道乌达本部有难,再不出手,自己以后的生活肯定完了。
她停住脚,对正呆呆望着自己的宋得奎道:“奎叔,大哥要在下月成亲,你回去帮忙主持,我……就不能参加了。”
宋得奎大惊:“你要干嘛!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危险的地方不能去。哪怕没这门亲事,你也能风风光光嫁一户好人家。”
他没有见过赵廷朵,现在只是听说,没了就没了,反正没感情。
宋梨云神情坚定:“无论是亲事,还是为朋友道义,我都需要去通知一声,否则……余生难安!”
林清远端着姜汤的手呆在原地,看看宋梨云又看看宋得奎,他突然像想到什么,一脸的惊诧。
又有些遗憾唏嘘:“宋姑娘,你定亲了?那在下就一点机会都不给了!”
宋得奎回头瞪他:“收起你那花花肠子,别说小云已经定亲,就是没定,也没你这个浪荡痞子啥事,我这个小叔叔第一个就不答应。”
林清远一阵语塞,自己好像被以前精心安排的人设坑了。
他干笑道:“宋老板何必这样较真,你知道我以前那是逢场作戏……”
“戏演多了就出不来,谁知道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宋得奎翻了个大白眼。
林清远被怼得苦笑:“宋小叔,你总得给我机会表示吧!你看我也是要貌有貌、要钱有钱……”
“不稀罕,我家小云也是有钱有貌,你连脚趾头都算不上!”
“哎!宋小叔……”
宋梨云不想再听他们说下去,直接问林清远道:“林公子,你可知道乌达本部在何处?这事对我很重要,要是你愿意帮忙,我定有重谢!”
林清远被打断话,也不跟宋得奎掰扯,咳嗽一声道:“好,你先说说有什么谢礼!我这一趟总不能白跑。”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宋家小叔显然不待见自己。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