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等人一直在修城,还是入春才开地,时间非常紧。
好在这片地在河边,沙土松软,部落里别的东西要缺,就是牛马特别多。
即便这些牛没有拉过犁,也会拉车,再从部落里出人牵牛,一天就能开垦出十亩。
种粮食要看季节,现在不能再继续下播,只等秋收。
但开地不停,等到明年,能开出千余亩良田。
秦槐他们都有些眼馋。
这里的平地一眼望不到无边,随便开垦就是上等的好地。
靠近河边又是水肥不愁,种下粮食,以后迷达城的人随便怎么吃都吃不完了。
但秦槐等人又有些忐忑了,墙修完了,那些狄族人也能开地,自己又能做什么?
等秦槐对宋梨云问起以后的安排时,宋梨云笑着道:“秦叔,这些地要人管理,城里还有不少事需要干,我只愁你们不能变出三头六臂,你们怎么还担心没有活会闲下来!”
她说的话不是敷衍,宋二郎是要走的,这些地里的事狄族人又不懂,需要秦槐他们尽快教会,以后就不再用武朝人来种地。
城里一些便民水利设施也该提上日程。
河道距离迷达城有五里远。
现在城里用水都是靠十架牛车二十小时不停的运送,尤其是那大浴池是用水大户,需要五辆车专供。
还有城里用过的脏水也是随便的挖沟排放,现在人少时间短还能很快浸入地底。
等到时间长了,再加上冬天,恐怕会堆出冰山。
还有公共厕所……
于是,秦槐等人带着几个狄族部落的人开始给迷达城完善设施,挖出深深的排水沟,这样才能防止结冻。
从河边到城里的水渠也在施工,宋梨云不想一直用牛车拉水。
虽然冬天迷达河会结冰,一年中也有大半年是可以用上木制水轮车的。
碎金镇有水车,卡拉山的乌达部落有风车,这里也要安排上。
只是没有工匠师傅,还得让赵廷朵把卡拉山那边的匠人叫过来。
另外,宋梨云还让城里的护卫不再闲着,给各商户挖水窖,方便蓄水。
她是个忧患主义者,有空间存物习惯的。
不仅随身携带着各种生活物资,就连草料都想在城主府里塞满才踏实。
现在城里没有水井山泉,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在地窖里存放,至少要蓄足城里一月的用度。
幸好赵廷朵不在城里,若是让他知道定要笑话。
冬天的草原上牛羊吃雪解渴,人用水也可以靠大雪,根本不需要去河里运水,自然没有存水的习惯。
只是现在宋梨云是迷达城里最高领导。
她怎么说,其他人就怎么做,连质疑声都没有。
于是,城外的赛马不停,城里也在轰轰烈烈的干工程。
宋梨云对外宣传招工,报酬是盐茶布粮食等实物,很快就有狄族人不再看热闹,开始进城干活。
在这个春天里,整个住在迷达河谷的狄族部落仿佛被换了一个世界。
年轻人每天除去放牧,彼此之间谈论的还多了比赛,种地,进城干活这些话。
而老人则有些茫然,又有些愤怒。
他们习惯夏冬两季跟着牲口在草场上迁徙。
而部落里的年轻人不愿意再走了,他们要在这里定居,不仅有休闲娱乐,时不时还能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狄族各部落里家庭隐隐有了分裂,一个相亲相爱的大家族甚至有分家的倾向。
新旧思想交替之间,迷达城的声誉是毁誉参半,同时也越发深入人心。
这种情况是一年后,赵廷朵宋梨云才知道的。
人心所往,他们俩也无计可施,
在赵廷朵看来,他将各部落收服,不是要控制住每个人的生活生存方式。
宗主部落对附属部落的管理,是调解各部落之间的冲突,有权调派各处兵力和购买牛羊,没办法处理两代人的矛盾。
宋梨云也没有想到观念冲突会来得这样快。
在她预料之中,应该是几年后才有人会改变生活方式。
结果迷达城只是一场马术大赛,就撩拨起年轻人的心。
等到半月后赵廷朵从合城回来,见到城里尘土飞扬,到处都在开沟挖挖坑。
城外帐篷一顶挨着一顶,锣鼓喧天,呐喊助威声震耳欲聋,人山人海的场景,哪里还有走之前那小热闹的宁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连城主府都变了样,宋梨云给一群孩子安排下作息时间。
早上,无论大小一起做家里的活计,吃过早饭上学一时辰。
宋梨云给她们整理了一套不同的学习内容。
除去要学武朝文字,还要学简体中文和小学算数。
没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切以实用为主。
下午则是城主府里的环境美化劳动。
赵廷朵进门,就看见的就是宋梨云带着一群男娃娃在挖土平整花坛。
还有几个小女孩摇摇晃晃的搬土,嘻嘻哈哈笑闹成一团。
赵廷朵快步上前,接过宋梨云的锄头,又替她拍去裙边泥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