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弃暮垂眸看着只及自己下颔的人,两人一垂眸一抬眼。
能将对方眼底眼神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凤弃暮自然看到了君王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难以忍受。
他瞬间想起了对方对阉人的避之不及,冷嗤了声,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真的松开了手。
云浅然立即拿起旁边的手帕狠狠地擦拭着被握过的手。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幼时曾经流连在自己脸部和身体上那些冰凉恶心的触感。
少年君王眼底猩红暴戾,周身都泛着极低的气压。
她手上动作越来越狠,缓慢擦拭,力道却重得像是要擦下一层皮。
凤弃暮眉头微皱的看着对方的君王的动作,心底升起一股疑惑。
y有必要吗?
不就是碰了一下?
还未想明白,却见少年君王撩起眼皮,不落分毫下势的提起凤弃暮之前的问题,嗤笑一声:
“督主这是何意。”
“莫不是孤的行程都必须跟你报备不成?!”
云浅然目光紧紧盯着某个权势滔天的两厂督主,嘴角缀着几分讥诮嘲弄。
凤弃暮被看着少年君王的脸色,眉头紧皱,视线停在那颗欲坠不坠的血红小痣,晃了一下神:
“君上多虑了,奴只是担忧君上的安危罢了。”
督主的态度又恢复成以前一样,像极了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
云浅然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随手将手帕扔在一边:
“这就不劳风督主挂心了,毕竟有姬将军在身边。”
“说到这,孤似乎还没有宣召他。”云浅然扯了扯嘴角:
“来人。”
“让姬将军去勤政殿,孤……有、事、相、商。”
凤弃暮脸色随着少年君王的话越来越阴沉。
这颗棋子,真的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当时还真是看走了眼。
也不知道是之前伪装太好,还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
凤弃暮突然想起前日会来后,跟君王一样有些不正常的那位名为良玉的太医。
对方似乎深得小崽子的信任……
他暗自记下。
等云浅然吩咐好宫人后,好整以暇的勾唇看向督主。
才注意带对方实在不对劲的脸色。
不知道怎么描述,但就是充满了恶意。
这个念头刚想起,争锋相对的红衣督主就看不出情绪的开口:
“君上的寿宴快到了吧。”
云浅然目光一顿,手指下意识收紧,语气有些不耐:
“风督主可不是拐弯抹角的人。”
凤弃暮恢复了以往的好脾气,一张听话忠心的面具也重新戴起。
像是之前不识礼数,直接冲进华云殿质问君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权倾朝野的督主缓声道:
“过了下次寿宴,君上也就及冠了,也不算年幼了……”
云浅然神色微凝,摸不清对方葫芦里是什么药。
凤弃暮线条完美的唇瓣包含恶意的弯起一段弧度,不加丝毫掩饰。
他深深一拜:
“后宫,该添人了。”
云浅然脸色一变,几乎是瞬间就想通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威胁吗?
让孤留下一个子嗣,方便你辅助幼主把控朝纲吗?
云浅然目露嘲讽。
那也要孤能行啊。
“督主管好自己的事就行,孤不劳督主挂心。”
凤弃暮目光紧紧的盯着君王的脸,按着心底不知名的情绪:
“总归是奴派人教导君上男女之事,耽搁不了多少事。”
凤弃暮刚说完这句话,心底就蓦的一条跳。
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云浅然眼底浮现几丝暗沉。
凤弃暮暗自拧眉,压下心底不对劲的情绪,恭敬的行了个礼:
“奴告退。”
云浅然眉头忽的一拧,有些诧异的看着就这样离开的阉人。
重拿轻放?
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凤弃暮走出华云殿,刚下台阶,忽的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他脸色难看的往回看了一眼。
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出来了。
但就算现在再进去给擅作主张少年君王一些警告也会落了下乘。
凤弃暮捏紧手指,忽的摔袖,大步离开走廊。
……
云浅然在人走后,就做了做样子去里面的浴池洗漱了一番,然后才向勤政殿走去。
勤政殿。
姬楼已经在殿门口等候多时。
看到外面突然出现的明黄色身影,他立即垂下头。
等到了殿前,姬楼才恭敬行礼:
“君上万岁。”
云浅然随意抬手止住了对方下跪的动作,然后朝身边的宫女吩咐:
“碧螺云雾,去泡来给姬将军尝尝。”
说着云浅然率先走进被宫人打开的门,懒散的开口:
“姬将军有口福了,这碧螺云雾是从西南高原上采摘下来,存放时间不长,也是昨日才送到孤宫里。”
云浅然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