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是否有所收获。
她相信那位主教一定会有收获——毕竟,今日的高文·塞西尔早已不复全盛,七百年的沉睡削弱了他的肉体和精神,而一个有着接近传奇实力的噩梦主教在精神层面与这样一个“伪传奇”较量,不可能落入下风。
可是她等来的不是那名永眠者主教大获成功的消息,而是对方的灵魂发出的一声哀嚎,以及通过精神联系传播出来的巨大恐惧。
随后那个属于永眠者的心灵反应便消失了,仿佛被某种可怕的吞噬者一口吞下,彻底消化般完全消失。
贝尔提拉从精神联系中感受到了那种巨大的恐惧,以及隐藏在恐惧中的意外和惊惶,但她完全想象不到高文·塞西尔的意识世界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吞噬掉一个主教级别的永眠者,甚至还让他在临终前如此恐惧——那些擅长玩弄人心的教徒可是制造和享受噩梦的行家里手,他们的心志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在疑惑间,贝尔提拉选择造访另外几个与她有所联系的心智,那是永眠者教团在安苏的几名高阶成员,也是和那位陨落的永眠者主教保持联系之人。
但在精神连接建立之后,她开口询问之前,一名噩梦主教便主动发来消息:“罗德里克主教陨落了。”
“他是在和高文·塞西尔的精神接触中被吞噬的。”另一名噩梦导师补充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贝尔提拉难忍好奇地问道,“他在陨落之前有发出任何消息么?!”
永眠者之间的内部精神联系要远比和外人的精神联系紧密,贝尔提拉没有从罗德里克主教的临终思维中听到任何言语,但或许其他保持连接的永眠者能知道些什么。
精神连接中的几个心智沉默了几秒钟,终于,一个噩梦主教回复了:“他只来得及向外发出一句话——”
下一秒,罗德里克被吞噬前所嘶吼出的、带有强烈执念与感情印记的一句话便在贝尔提拉的脑海中炸裂:
“不要来窥探这个非人的灵魂!!”
……
高文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仍然站在那个关押俘虏的小屋中。
那名被永眠者当成跳板和牺牲品的佣兵头目已经倒毙在地上,这个健壮的男人七窍流血,整个头颅就像被煮过一般通红,甚至还冒着微微的热气,他那扭曲的表情足以说明他在死前遭受了怎样恐怖的痛苦,而那名佣兵法师则仍然昏昏沉沉地坐在旁边,似乎对身旁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赫蒂、皮特曼、琥珀等人则站在他的周围,每个人都用紧张而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
“怎么了?”高文甩甩脑袋,将脑海中残存的那一点不适感彻底清除出去,随后长出口气,“我刚才是不是失去意识了?”
“先祖,您没事太好了!”赫蒂终于长出口气,冷汗在她放松的一瞬间才从额头流淌下来,她不顾风度地冲上来检查着高文的情况,“您没事吧?您没事吧?刚才那个佣兵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强大的魔力,随后您便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我们每个人都吓坏了!”
“我没事,我没事,”高文安慰着已经有点炸毛的大孙女,紧接着皱起眉,“我失去意识多长时间?”
“并不长,大概只有几分钟,”皮特曼也擦了擦额头冷汗,“幸亏您没事,否则我今天得横着出去——肯定有人要说是我折腾假药出了岔子。”
琥珀立刻瞪了小老头一眼:“真的跟你折腾出来的这些可疑药膏和熏香没关系?!”
“确实跟他没关系,”高文摆摆手,心中确定了在那个意识空间中的时间流速看来确实跟外界不一样,他在那里面感觉至少过了大半天,可是在外面才只有几分钟而已,“刚才有一个永眠者邪教徒试图侵蚀我的精神。”
所有人大吃一惊:“永眠者?!”
高文不知道自己的灵魂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灵魂早在穿越发生的时刻便已经完全变异,否则没有任何解释可以说明为什么一个人在天上挂了几十上百万年之后竟仍能保持神智的正常,而且不但神志正常,还记忆清晰——过去几十上百万年俯视大地所收集到的庞大到令人恐惧的信息数据,可以丝毫不差、毫无损毁地保存在他的记忆中,直到现在仍然能够准确读取。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永眠者邪教徒的灵魂显然没有进行过这种改造。
在短短几秒钟内遍历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年的庞大监控记录,对本质上仍然是凡人灵魂的邪教徒造成了毁灭性的影响。
当那个永眠者邪教徒的心智与灵魂逐渐崩塌成无意义的碎片时,高文恍惚间接触到了一些意识的残片,这些凌乱破碎的数据流入他的脑海,在他那庞大到令人恐惧的记忆体量中激起了一点近乎无法察觉的浪花,如果不是高文精神集中,他恐怕甚至不会注意到自己从这个邪教徒的残魂中掠夺了一些东西过来——而在仔细感应之后,他确认了那是邪教徒残存的一些记忆。
可惜的是,量很少,并且支离破碎不成逻辑,而且由于邪教徒本身的思维混乱,那些记忆中也充斥着大量混沌无规律的扭曲阴影和疯癫的臆想——更糟的是由于永眠者沉醉于梦境之中,这些记忆的真伪也就变得无从分辨,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