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突出得到了嘉奖,而为了树立典型,他还进行了公开的表彰——事实证明,他当初还真没看错人。
“我记得你叫霍姆,”高文对这位农奴出身的领民点了点头,“你参与了这次探索队?”
“是……是的大人!”霍姆没想到高文竟然会记住自己的名字,顿时有些诚惶诚恐,“您亲自给我颁发过一枚……一枚奖章!”
“你比当时胖了点,很好,”高文笑着点点头,“矿石是你发现的?”
“是的大人,”霍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紧张情绪,他已经是上过一次嘉奖台的人,总算是比普通人要镇静那么一点,“最初的发现地点就在这里不远处,我指给您看……”
在距离营地不远处的一片露天岩层上,高文看到了探索队挖掘出来的几个采集点。
这种潜在价值巨大的矿石竟然就“埋藏”在如此之浅的地方。
高文来到采集点旁,他看到那些矿石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仿佛被风化过一样的灰白色多孔岩层,而一些带有淡紫色或淡蓝色光泽的矿石便“镶嵌”在其中,仿佛是某种凝结核一般。
“表层的都是很小块的矿石,越往下挖,矿石的品质和体积才会越大,真正有开采价值的矿脉应该还是需要深挖的,”霍姆在一旁解释着,“这种质地松软的风化岩层不太适合挖矿井——很容易坍塌,所以直接开成矿坑应该会好一点,有瑞贝卡水晶的话,炸开岩层并不困难。”
高文点点头:“我看到了你们送回来的报告,你们发现了很多在外界从未见到过的事物,而且动植物皆有变异迹象。”
“是的大人,”霍姆回答道,“不过像这里这么大范围的矿物还是第一次发现。”
高文“嗯”了一声,微微抬头观察着周围的地势——七百年前的高文·塞西尔曾率军在黑暗山脉中寻找道路,而那时这里还没有被魔潮影响,在高文·塞西尔的记忆中,这里可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事物。
它们都是在魔潮之后才出现的。
琥珀掏出匕首,好奇地在其中一个采集点那已经被挖开的岩石中挑出了一块混杂着蓝紫色光泽的碎块,把它放在太阳底下观察着:“好奇怪的东西,老……高文,这就是你说的,自然物质在魔潮影响下产生的变化?”
“魔潮的本质是极为强大的魔力涌动,虽然这部分魔力无法被凡人使用,但它仍然能对自然环境产生深远的影响,”高文随口说道,“你信不信,在古代深蓝之井的废墟里能找到的魔法材料比这儿还多得多呢。”
琥珀瞪大了眼睛:“那得多莽的人才敢去那里面采矿啊!”
高文摇摇头,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看着眼前的矿石,心中所想的却不止眼前这些矿石。
他曾经猜测过,魔潮或许并非仅仅爆发过那么一次。
留在天上的监控卫星很明显是一种针对魔潮(或类似现象)的预警设施,之前发生在塞西尔领的灾难也显露出了魔潮即将卷土重来的征兆,而在他过去挂在天上的监控记录里,也观察到过大地上的文明突然莫名其妙全部消失、整个生态圈洗牌重启一般从零开始的现象。
在“卫星年代”里,他对大地的观测因严重“跳帧”而并不连贯,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搞不明白地表那些翻天覆地的变化是怎么产生的——眨个眼的功夫,原始人就造出了魔力大炮,然后又眨了个眼,他们就又住进了树洞里,而且还穿着个兽皮兜兜绕着篝火跳起了广场舞,视野中的地质地貌与植物分布也天翻地覆,在这中间或许有长达数十年的毁灭性战争,也可能有七七四十九天的洪水海啸,但对于千年等一帧的卫星精而言,这“迅捷又短暂”的灾难瞬间实在是难以捕捉。
但肯定有什么东西在导致这种“洗牌”——如果没有别的答案,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魔潮。
魔潮会导致自然界中的物质产生性质变化,黑暗山脉中这些在别处见所未见的事物足以证明这点。
而即便魔潮褪去,这些产生变化的东西也不会恢复原样,反而会固化成为一种全新的物质材料——黑暗山脉中发现的矿石同样能证明这点。
那么假如世界上发生过不止一次魔潮,高文就有理由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东西恐怕都被魔潮影响过。
他产生了有史以来最大胆的一个猜想:
那些魔力材料,魔法生物,亦或者看起来与魔力全无关系的普通土壤、岩石,都是在魔潮的一次次洗礼中被逐渐塑造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魔潮,是一种会不断发生的、时至今日仍然没有停止征兆的“世界塑造现象”。
霍姆是一名农奴——但他并不是从一出生就作为农奴的,在更早些的时候,他是矿山中的一名矿工。
矿工,而非奴工。
在矿山里干活的人分为两种,拥有自由之身的矿工和没有自由之身的奴工,前者是自由民,为了养家糊口而自愿去危险的矿山里“挖石头”,后者则是矿场奴隶主的私人财产,与矿山里的工具和牲畜等同,但这两者在某些方面又没什么区别——都是随时会死在矿山里,而且死后也无人问津的消耗品罢了。
霍姆失去自由之身的过程富有戏剧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