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支柱般的节肢也缓慢挪动起来,将无数巨石从山坡上滚下,引发了隆隆巨响。
“神明已死……”
杜瓦尔特张开双手,与身后那巨大的神性蜘蛛仿佛形成了某种共鸣,他高声宣告着,而那巨大蜘蛛的头颅附近也突然亮起道道红光,仿佛无数双眼睛一般同时望向了高文和赛琳娜的方向。
“祂是为众生而死……
“祂的死亡,将世界收归原点,万物归茧,茧归万物……
“而今日,祂也将为……”
高文脚下已经荡漾开层层波纹,整个人仿佛一枚炮弹般化作残影,瞬间连人带剑冲向杜瓦尔特,并在下一秒将那柄黑色泛着暗红的开拓者长剑刺入了后者的胸膛。
“不能等到反派把话说完,”高文紧握长剑的剑柄,平静地注视着杜瓦尔特的眼睛,长剑剑刃上已经燃起虚幻的火焰,迅速吞噬着这个老年“神官”的躯体,“这是经验。”
然而在烈焰熊熊燃烧中,杜瓦尔特脸上却无丝毫痛苦,他甚至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继续用平静而无波澜的语气说道:
“祂将为众生而生。
“有话必须说完,这是礼貌。”
一声仿佛泡沫破裂般的轻响之后,杜瓦尔特的身体在开拓者之剑下无声无息地破碎了,而一阵突如其来的黑暗却从赛琳娜和高文眼前升腾起来,这黑暗就仿佛从他们自身的内心中涌现一般,无从躲闪无从抵挡,瞬间便将两人彻底吞没。
在黑暗中,赛琳娜听到有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祝你好梦,我们的‘造物主’……”
……
马格南猛然张开了眼睛,视线中的景物疯狂摇晃、重组着,终于渐渐形成了他熟悉的房间陈设。
下一秒,他便猛然从设置着层层防护法术的魔法阵中跳了起来,又差一点脚下失衡地摔在地上,惊险地扶住附近的一根柱子之后,他才晕头转向又难受万分地干呕起来。
这可怕的状态持续了足足半分钟,这个强大的永眠者大主教才缓过口气,一边骂骂咧咧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一边回头看了一眼。
在他身后,那设置了诸多防护法术的魔法阵已经暗淡大半,几乎所有的心智防护符文都已经熔融、熄灭了。
马格南倒吸一口凉气,在后怕中咕哝着:“域外游荡者的力量……他对‘有点不舒服’的理解是不是跟我们人类不太一样……”
随后他定了定神,扭头看向这间封闭密室的入口。
外面并没有异样的动静,通过心灵视界看到的情况也十分正常。
但他并没有因此放下心来,而是扩大了自己的感知范围,直到确定了整个主教区都没有异常情况之后,他才迈步来到门口,推门离开房间。
几乎与此同时,走廊另一侧不远处的另一扇房门也被推开了,脸色略有些苍白的尤里·查尔文出现在马格南面前。
“马格南,”尤里看了这边一眼,苦笑着摇摇头,“我怀疑域外游荡者对‘有点不舒服’的理解和咱们人类不太一样……”
“我刚才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马格南皱着眉摇了摇头,“你情况怎么样?”
“还好,”尤里点点头,“我们最好快点找到负责神殿事物的塞姆勒大主教,但愿上层叙事者的渗透还没有打开不可逆的通道。”
马格南点点头,和尤里一同快步向着神殿的中心区域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嘟嘟囔囔:“情况糟透了……为了今天的行动,我们关闭了心灵网络的很多端口,又为了在这种情况下维持算力,很多原本分散在各地的主教和大主教都回到了奥兰戴尔地区……万一在我们之间出现了泄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往好的方面想,”尤里摇了摇头,“如果真的在我们之间出现泄露,至少泄露会被控制在这座地宫里,只要到时候炸塌了上层穹顶,所有问题都不会跑到地表上面。”
“……很多时候你的乐观真是让人看不明白。”
马格南嘟囔了一句,而几乎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前方的走廊传来,让两名大主教同时停下了脚步。
尤里瞬间将手按在了腰间的一册魔法书上,马格南则微微抬起胳膊,做好了施放法术的准备。
这里是永眠者的大本营,是他们最熟悉的总部,是过去许多年来每一个永眠者心中最安全的所在。
但在今夜,不再是了。
脚步声愈来愈近,终于,有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尤里和马格南面前。
那是身披黑色长袍,气质阴沉严肃,头发稀疏中夹杂着几丝灰白的塞姆勒大主教,是今夜地底宫殿的负责人。
而在这位大主教身后,还跟着数名全副武装的高阶神官,以及十几名身披厚重铠甲、手执“噩梦切割者”战刃的“灵骑士”。
这种全副武装的姿态可不像是正常巡逻时应有的状态。
突然碰面的两方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不久前还是同胞的神官们一时间被紧张的情绪笼罩着。
“尤里,马格南,”塞姆勒盯着眼前的两人,“你们不是进入沙箱执行任务了么?”
“域外游荡者让我们出来示警,现实世界可能存在未被察觉的渗透,”马格南沉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