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防护系统和神经网络中的‘人性屏障’,我们并非毫无手段。”
做完一番安排之后,卡迈尔和索尔德林也离开了。
偌大的会议室中终于只剩下了赫蒂一个人。
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会,让过热的头脑终于冷却下来之后,这位塞西尔大管家终于有些疲惫地坐回到了椅子上,并长长地呼了口气。
……
晨光照耀下的传讯高塔全功率运行着,漂浮在力场中的符文圆环在冬日的冷风中缓缓旋转,从冬狼堡到暗影沼泽,从北方开垦地到奥尔德南,一座又一座传讯塔接力将来自边境的紧急战报送往远方,并终于抵达了罗塞塔·奥古斯都的桌案上。
即使是雄才大略的提丰大帝,也会在这样爆炸性的消息面前陷入愕然。
黑曜石宫的御用书房内,罗塞塔双手撑着桌面,仿佛猎鹰般身体前倾,目光注视着站在房间中的裴迪南:“裴迪南卿,情况超出我们预料了。”
这么多年来,裴迪南再一次感到了窒息般的压力:“陛下,我不明白……铁河骑士团为什么……”
“因为战神是‘战神’,因为战神需要一场战争,”罗塞塔的脸色格外阴沉,“我们一直都忽略了……我们只知道战神教会出了问题,却没想到他们的神到底想做什么……祂需要一场战争,只要是战争就行,可以是提丰内部的混乱,也可以是……对外的全面战争。”
裴迪南语气急促:“陛下,您认为安德莎……”
“她此刻应该已经撤回冬狼堡防线——按照最糟的事态,裴迪南卿,最糟的事态,”罗塞塔沉声说道,“塞西尔人应该已经收到了边境的消息,他们会召见我们的大使,并联络奥尔德南,他们应该已经这么做了……我们现在就起草信函,阐明事态,这是一场不应该爆发的战争!”
“他们会接受么?”裴迪南忍不住说道,“如果铁河骑士团已经展开进攻,那这就绝不是边境摩擦那么简单,或许长风要塞的部队已经开始……”
“不管他们相不相信,我们必须有这么一封回信,”罗塞塔盯着老公爵的眼睛,“然后,命令帝国第三、第四机动骑士团向冬狼堡防线和冬堡防线移动,同时切断所有和塞西尔相连的铁路——拉起那些机械桥,在事态明朗之前,不能让他们那些移动堡垒冲进来!”
裴迪南心中一凛。
显然,尽管罗塞塔还在寻求以外交对话来解除误会,但他也已经为全面战争做好了心理准备。
老公爵低下头:“是,陛下!”
在最短的时间内,一份措辞简明诚恳,条理分明的信函便被起草完毕,看着纸张上墨痕刚干的字迹,裴迪南不禁轻声叹息:“如果这封书信便可以遏止事态就好了……”
“虽然我们在做最坏的打算,但我仍然相信这封信会起到作用——塞西尔人比我们更早注意到神明的隐患,他们也有过面对‘神灾’的经验,如果他们愿意冷静下来思考,一定会察觉整件事背后的异常,”罗塞塔慢慢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防备事态继续恶化,防备来自战神信仰的混乱继续发酵下去。
“裴迪南卿,启用那个名单——所有密切接触战神教会、疑似信仰高于忠诚誓言的军官和实权贵族要立刻离开关键位置,关键权力的冻结和移交按照预案进行,各地战神教会即刻彻底封锁,以教皇蒙主召唤之后皇室协助教廷维持局势的名义,隔离所有神官,让他们远离军队……”
“陛下,”裴迪南有些忧心忡忡,“在如此紧张局势下,这样做可能会进一步削弱提丰军队的作战能力,影响国内稳定局势——塞西尔人是随时会全线发动进攻的。”
“让那些随时会失控的人留在我们的国家体系中才是更大的威胁——我不想这么做,但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罗塞塔盯着裴迪南的眼睛,“这是一场危机,或许是你我面临过的,是整个提丰帝国面临过的最大的危机……我们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但在神灾面前,凡人永远做不好足够的准备。竭尽我们所能吧,裴迪南。”
“……我明白,”裴迪南深深吸了口气,在这一瞬间,他似乎重回了几十年前,回到了那个罗塞塔·奥古斯都还未登临帝位,提丰帝国如昔日的安苏一样深陷泥潭,国内危机重重的年代——令人窒息的压力,隐藏在混沌迷雾中的未来,随时会失足坠落的局势,记忆中的岁月和眼前的局面出现了微妙的重合,这些都让他那颗不再年轻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我们会再一次战胜危机的,陛下。”
“当然如此。”
……
裴迪南脚步匆匆地来到了黑曜石宫的传讯塔内,他手中紧握着一封用于阐明事态的、罗塞塔大帝亲笔书写的信件。
他要把这封信的内容通过传讯线路以及塞西尔人的魔网通讯送至塞西尔城——从某种意义上,这可能已经是避免事态向着深渊滑落的最后一个机会。
他跨进大门,越过在一层大厅中向自己致敬的守卫,乘上了通往传讯塔上层的升降平台,他来到了这座设施的收发中心,刚刚走下平台,便看到一个神色慌张脚步匆匆的值守法师正朝着这边跑来。
“大人!”法师看到了裴迪南大公,立刻扬起手中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