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动力,现在我们既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符文组,也不知道作为符文基底的材料是如何生产的,要在这种情况下仿造出飞行器……哪怕运气站在我们这边,时间上也来不及。”
“确实……我们是在从零追赶一个陌生领域,没有这个时间,”罗塞塔沉声说道,“短时间内还是要从自己擅长的领域找办法……那些飞行机器有弱点么?”
玛蒂尔达立刻点了点头:“有,而且弱点出乎预料的简单,却也非常棘手——大概是为了减轻重量、提升灵活性,那些飞行机器并没有像钢铁战车一样坚固的装甲和大功率的能量护盾,而且它们的反重力结构由于缺乏保护,抗干扰能力很弱,寻常的奥术陷阱就能让其暂时失去动力,理论上只要到附近给它们的动力结构释放一次小规模的奥术冲击就能让那东西掉下来,或者至少暂时失去控制、丧失战力,但……”
“但前提是我们的法师要能够活着靠近那些东西,”罗塞塔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东西比法师和狮鹫飞得更快,更加灵活,还有更强的进攻能力,所以本身强度上的弱点反而变得无关紧要了——根本没有对手能够靠近它,连追都追不上。”
玛蒂尔达无言以对,罗塞塔则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又回到了地图前,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刚刚正在讨论的话题,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那些代表着军事调动的线条和箭头上,一分多钟的思考之后,他突然打破了沉默:“几天后下一批部队就会开赴前线……克雷蒙特·达特伯爵将带领重组之后的第四军团以及最后一支‘教会志愿团’前往冬堡。”
“克雷蒙特?”玛蒂尔达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他应该是顽固守旧派贵族中最后一块顽石了……为了破坏您的新政,他不止一次在贵族和法师群体间奔走号召,但正因为他的影响力,连哈迪伦都拿他没办法……”
“帕林会有办法的,”罗塞塔淡淡说道,“最不济,塞西尔人也有办法。”
“……我倒是担心那位达特伯爵会干脆地在第一次战斗中就投降——他恨您恐怕甚过恨塞西尔人,这样的人送到前线,只会进一步削弱我们的力量。”
“他不会的,他确实恨我甚过恨塞西尔人,但他爱提丰胜过爱自己……我和他打了太多交道了,”罗塞塔慢慢转过身,望着落地窗外雾蒙蒙的奥尔德南,“他知道我的用意,但他仍然会奔赴前线,然后带着恨意在那里英勇战死……如果不是这场战争,他在任何场合下都不会做这种事情,但现在提丰有难了。”
玛蒂尔达一时间沉默下来,随后过了几秒钟才犹豫着说道:“另外,关于那支‘教会志愿团’……”
“战神的神官们想要这场战争,我就给他们这场战争,那都是一些快要失去判断能力的狂信徒,但至少还能派上最后一次用场,”罗塞塔背对着玛蒂尔达说道,后者因此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们欣然领受了命令,姑且……算是教会能够为我们提供的最后一块拼图吧。”
玛蒂尔达思索着,她仿佛本能地从父亲这次的安排中感觉到了违和之处,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什么,便听到敲门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罗塞塔转过身看向门口:“进来吧。”
下一秒,书房的门便被人打开了,一袭黑色女仆裙、黑发披肩的戴安娜出现在那里。这位女仆长首先向一旁的玛蒂尔达微微点头致意,随后向自己的主人弯下腰来。
罗塞塔看着这位已经效忠奥古斯都家族数百年的女士:“发生什么事了?”
“滞留在奥尔德南铁路公司的塞西尔技术员仍然拒绝继续提供服务,领事官员也回绝了您的提议,”戴安娜面无表情地说道,“此外,国内各地的铁路枢纽也有类似情况发生。”
罗塞塔一时间沉吟着,玛蒂尔达则下意识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滞留在提丰的塞西尔人……她对此事也关注了一段时间。这场战争来得过于突然,不管是应战方还是“宣战”方都毫无准备,当边境冲突在四十八小时内直接升级成热战争,各地跨境交通突然中断之后,许多异国人毫无意外地面临着尴尬的滞留处境。塞西尔派来的技术人员、投资商人和国事代表被滞留在提丰,提丰派到对面的使节、留学生和商人当然也滞留在了塞西尔。
近两年的新“国际秩序”带来了这种从未有人考虑过和面对过的麻烦情况,在此前,即便两个互相有交流的国家突然开战,也不会发生这么复杂的人员滞留现象,因为那时候可没有跨国贸易和技术交流,也没有国家层面的留学生和考察活动。
玛蒂尔达知道,现如今有许多人正在为此事奔走活跃,有人在积极组织滞留者疏散和撤离,有人在通过各种途径尝试建立“战时通行窗口”,奥尔德南和塞西尔城在这种时局下仍然维持着脆弱、艰难和谨慎的联络,为的就是处理这种麻烦的事情。
而在此期间,那些滞留奥尔德南的塞西尔技术员拒绝接受奥古斯都家族命令,拒绝继续为提丰提供技术服务,这件事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坦白说……玛蒂尔达甚至有些敬佩那些大胆的塞西尔人。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既不是骑士也不是法师,按照传统观点,他们都只是平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