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踢出了一个大洞,随后把手伸进洞里,随手一拉便将机器外壳上的一大块金属板硬生生撕扯下来。
“哎!这可是古……”琥珀看到高文这“暴力拆解”的一幕当场下意识地便惊呼出声,但紧接着她的视线便落在了被高文拆开的那个大洞里,透过被撕裂的金属板,设备内部的情况呈现在她眼前,让她后半句话直接便憋在了支气管里。
那破洞里面几乎是空的,除了一堆明显已经扭曲变形、仿佛曾熔融过的晶体结构以及少许灰烬之外,这东西根本就是一个被“蛀空”了的空壳。
然而就在这么个空壳设备的上空,代表着系统故障的红色警示灯光和一堆错乱的全息影像却仍旧在闪烁着。
“看到了么?这个空壳还在维持运作的模样——虽然是系统崩溃的运作状态,但实际上它压根连一丝亮光都不应该发出来,”高文表情严肃地说道,“之前丹尼尔说这艘船是一个被砍掉头颅之后仍然活着的‘行尸’,但实际情况恐怕比那更加诡异可怕……有某种力量在维持这里的一切,这艘船的各个组件不只是‘脱离系统之后还在运行’那么简单,它们背后的机制超出了我们的理解,甚至不符合我们对物质世界的认知……这艘船里面不知有几成都是这种状态,我甚至怀疑这整艘船的本质都已经被‘蛀空’了。”
琥珀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诡异惊悚的一幕,突然缩着脖子抖了一下:“这……所以咱们是不可能用任何办法来‘接管’这艘船的是吧?就你说的那什么‘权限’……”
“是的,我们不能接管它的‘操控权限’,因为这艘船完全已经异化成了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它只是看上去仍然维持着曾经的模样,但它的内在已经比那座逆潮之塔更加令人不安。坦白说,现在哪怕给我一个接管这艘飞船的机会我也不想碰它……因为这绝对是个陷阱,会引诱我们万劫不复,”高文表情严肃到近乎有些阴沉地说着,“同样,我们最好也不要尝试从这艘船中学习什么技术……哪怕这艘船里真的还残留着某些能够被我们理解的知识,那些知识也肯定是‘有毒’的。”
琥珀一脸惊悚地听着,使劲咽了口口水:“所以你刚才尝试寻找这艘船的弱点,其实是想……”
“我在想,我们有什么办法能摧毁它,”高文一脸认真地说道,在琥珀面前,他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和担忧,“那座‘母港’我们对付不了,不过母港本身似乎也没有主动出击的能力,可我们眼前这艘飞船……它让我感觉到了威胁。”
“威胁……这东西确实有点诡异,”琥珀小声嘀咕着,“不过话又说回来,‘哨兵’不是已经跑路了么?它留下来的母港和飞船再怎么诡异也就是按照程序运行的死物而已……”
“哨兵真的和母港以及这艘飞船完全切断联系了么?”高文打断了琥珀的话,“它真的只是想挣脱束缚在自己身上的指令和任务才从深海中跑出去么?或许……它‘脱离岗位’只是一个暂时的手段,是为了完成别的什么事情,也或许这艘飞船和那座母港中还残留了它所留下的什么‘布置’,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些东西都会成为对准我们的武器。”
琥珀缩了缩脖子,再看向周围那些散发着红光的古老设备时便仿佛感觉到了一种如被针刺般的紧张感,就仿佛那些闪烁的红光背后是无数双冰冷而充满恶意的眸子,正紧盯着她这个已经落入捕食者口中的“肥肉”,而这种感觉又提醒了她,让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之前在飞船走廊里所产生的那种被冰冷视线注视、被恶意心智盯上的恶寒。
“那你有办法了么?”她忍不住搓了搓就要冒出鸡皮疙瘩的胳膊,一脸期待地看着高文,“你平常最有办法了……”
“我还在想,而且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会有什么作用,”高文表情严肃地说道,“这艘船所用的技术极为先进,它的装甲和护盾或许可以抵抗如今凡人文明所能制造出的任何一种武器,而如果从内部破坏……我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着手,你看看周围,这些控制终端一千多年前就已经被破坏殆尽了,这根本没什么意义。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更重要的一点?”琥珀下意识问道。
“这艘船可能会反击,”高文摇着头,“它有武器系统,内外皆有防护,这些东西很可能也在自动运行——在彻底搞清楚这艘船的底细之前,我们恐怕承受不起激怒这件远古兵器的代价。”
说到这里,他轻轻呼了口气,表情中带着一丝思索轻声说道:“所以,我在考虑另辟蹊径……”
在哨兵母港所收获的信息以及这一路上的经历让每个人的情绪都有些紧张,这种紧张的情绪甚至持续了后续的整段旅途。
但最终,这趟返航之旅还是无惊无险地结束了。
一片朦胧的光辉出现在飞船护盾外面的混沌黑暗深处,光辉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从无尽高远的地方垂落下来的沙尘云雾,在看到那熟悉的景象之后,已经返回甲板的高文也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梅丽塔从休息的地方起身,活动着巨大的双翼和覆盖鳞片的尾巴,已经休息了半天的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眺望着正渐渐呈现出清晰轮廓的战神神国边境,饶是始终都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