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投资农桑能有几倍的利?”
“2倍!”
“投资南北皮货、茶马贸易呢?”
“至少10倍!”
“投资一个帝王呢?”
刘金鑫抬头,半天才开口道:
“无法估量,数万倍,不,十万倍。”
……
李郁慵懒的靠着椅背,猛灌了一口茶。和这帮山西老抠打交道,太费茶水了。
“你家眷呢?”
“都,都在太原府。”
“为何不随你一起到江南?”
“山西票号业铁规,家眷不许随掌柜的驻外,掌柜的也不许在外地讨小的。”
“太不人道了!”
“大帅说的是。主要是东家怕咱们这些驻外的掌柜们起二心,扣着家眷就是当做人质。”
李郁平静的瞅了他一眼,
可惜了,我和你东家想到一块儿去了。
“刘先生,你是聪明人,和大清朝那些老古董混账不一样。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认可士农工商!我觉得守法商人、精湛技工应该和士并列。”
刘金鑫如被雷劈,愣住了:
“大帅说笑了,商贾哪有登堂入室的道理?”
“为何没有?”
“因为自古就是如此,3000年来都是如此。”
“自古如此,便对吗?”
……
李郁拍拍他的肩膀,潇洒离去。
今天的这番话,不能说都是画饼,倒是有不少真实想法。
刘金鑫信不信,信几分,都不重要!天成元票号被自己拿捏的死死的,必须按令行事,这就够了。
李家军要壮大,就需要依赖各路势力,光明的、骑墙的、见风使舵的~
2日后,江宁城。
城中民心惶恐,军队士气低落,士绅们惶惶不可终日。
紫金山的炮声,日夜不停。
整个满城一片废墟,被烧成了白地。那些往日里昂着头的八旗子弟,都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不过,衙门一道命令。
就让城东一大片的汉人百姓全部迁走,腾出房子给旗人住。
衙役们恶狠狠的骂道:
“你们只是暂时让出屋子,人家旗人老爷失去的可是几代的财产呐?”
总之,此事加剧了城中动荡。
刘千正愁找不到新的素材搞事情,这简直就是瞌睡送上枕头,借题发挥,让城中人人自危。
每日一谣,谣谣领先。
……
无数小道消息,在城中撒播。
真假难辨,总之人心惶惶。
以老高为首的商人们,抓住这个机会开始了最后的疯狂。把日用消费品的价格,全线涨价!
光涨价还不算什么,刘千默默的出了一个主意,惜售。
大米80文一斤?
您还别嫌贵,到了下午,掌柜的一個眼色,伙计们就挂售罄的牌子。
上板,谢客!
愤怒的江宁百姓自然不是吃素的,除了漫天飞舞的蓝鲸雅言,还有愤怒的拳头和砖头。
米铺敢赚这种钱,自然有万全的准备。
一声唿哨,立马有手持棍棒的打手冲出来,狠狠的暴击。然后街巷巡逻的衙役们也冲出来维持秩序。
战时当用重典,总督大人说的!
衙役们时时挂在嘴边,高举虎皮大旗。抓几个最不顺眼的关进站笼。
这样的场景不止在米铺,在煤饼铺子、食盐铺子、药材铺子甚至棺材铺子都有发生。
一种末日之前的狂欢。
……
老高为首的商绅联盟,赚的心惊胆战。
主要是这钱来的太快,太容易,比预期的还要高出许多。刨掉打点两江总督府、江宁府衙、附郭县衙的银子,利润依旧惊人。
老高红光满面,以60岁高龄正式出任本府商会会长。
上任伊始,他豪迈的说道:
“商界同仁们,当前的形势不是小好,而是大好。”
“只要这江宁城再坚持半年,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能成为大清朝数得上号的商人。”
“这位是天成元分号掌柜,诸位要是存银子可得抓紧喽。人家也要涨涨价,发发小财喽。”
一名留着精致八字胡,头戴镶玉瓜皮帽的汉子起身,
笑嘻嘻的拱手一圈道:
“明日开始,鄙号的战时避险业务,手续费额外再加1成。不过今日照旧,照旧啊。”
一胖子豪迈的举起手掌,来回翻了三次。
“15万两,先口头约定,明日将现银搬给你,如何?”
“没问题。”
会长老高又起身,大声说道:
“诸位同仁若是要提前去江北,可以提前知会我。我这边已经走通了官面还有那边的关系。这么说吧,甭管江宁城明天是血海火海,在座的每个人都会有10张过江的船票。”
……
众人一震:
“会长,此事当真?”
“我老高在江宁城混了一辈子,靠的就是人品。老王,你要不先试试?把伱老婆孩子先送到江北?”
被称作老王的盐商,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