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矶前哨堡垒群,向北5里。
两艘挂着“吴”字旗帜的战船,缓缓靠岸。
苗有林从船上走了下来。他的伤口已基本痊愈,迫不及待赶回了老部队。
“总指挥,请上骡子。”
这一幕很煞风景,骑上骡子,苗有林忍不住问道:
“如今的战马这么紧张?”
前来欢迎的副营指挥使,甘长胜尴尬的答道:
“总指挥勿怪,这是王爷亲自下达的军令。各军团除了必须的斥候马匹,其余战马一概腾出交割给轻骑兵营。”
“本官明白了。”
苗有林不再抱怨,而是晃晃悠悠的骑着骡子,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下赶到堡垒。
……
“1号,2号,3号~8号,9号。”
苗有林对着一张防御地图,数着堡垒的个数。
副总指挥郑河安、黄肆,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
“老郑,你来汇报一下战事。”
“遵命。”郑河安说的很简洁,“清军进攻了12次,伤亡估计在1万5千左右,我军伤亡在2000左右。其中4号堡被攻陷1次,后收复修缮。3号堡被攻陷后焚毁了。”
“阿桂督师?”
“不。阿桂的大纛再也未出现过。是成都副都统歧征指挥,土尔扈特骑兵督战,绿营兵进攻。预计有4到5万步卒,5千马队吧。”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苗有林摘下大檐帽,挠挠头:
“一环扣一环,挺带劲啊。”
……
紫禁城,寅时三刻。
总管太监秦驷,默默的看了一眼西洋立钟。
“到点了,养心殿请驾。”
“嗻。”
一名年轻太监,走到院子里吆喝重复了一遍。
两边黑黢黢的屋子陆续亮起了烛光,之后是鱼贯而出的小太监们。
隔壁院落是住着宫女,动作比太监们稍微慢了一会,毕竟女人的工序总是要多几道。
秦驷瞧着这些低头顺眉的奴才们,满意的点点头:
“走吧。”
……
4个小太监提着宫灯,小碎步在前。
烛光照亮了前路。
一大群人端着铜盆、毛巾、青盐、绿茶、铜镜,紧随其后。
到了养心殿外,
只有秦驷一人有资格进入,他提起袍角走到东暖阁外,隔着窗户纸轻轻呼喊:
“主子,该~起了。”
隔了一会,重复第二遍,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点。
再隔了一会,重复第三遍,声音达到了正常说话的分贝。
如此之后,他就不再吭声。
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悉悉索索,乾隆起身了。
于是,他连忙推开门走进东暖阁。
殿外的4名宫女也连忙跟了进来,将双手从狐皮手抄里抽出来,为老皇帝更衣。
昂贵的狐皮手抄保证了她们的手是温热的,不至于惊到龙体。
乾隆或许是老了,又或许是初醒还未缓过来,站在一块羊毛地毯上,双臂微微张开,闭着眼睛。
宫女们以迅速又轻柔的动作完成了更衣的全过程。
……
更衣完毕,宫女默默退出。
端着铜盆毛巾、捧着绿茶青盐的组合进入。这是第二道工序:洗漱。
乾隆早起必喝一碗碧螺春。
现如今这习惯却成了尴尬。碧螺春的产地全在伪吴王手里攥着。
不喝吧,丢脸!
喝吧,还是丢脸!
秦驷好似雕塑一般站在一侧。
他懂主子的心情,特心疼。恨不得效仿那童贯,提十万大兵屠尽江南所有生灵。只可惜,主子不是宋徽宗!
第三道工序,是梳头戴冠。
最终,老皇帝威严的走出养心殿,坐上软辇,前去坤宁宫朝祭。
从顺治帝开始,朝祭就是皇帝每日必做的活动。
皇后辅佐,各项琐碎的祭祀准备。
这个环节之后,才是开始一天繁忙的事务。
……
卯时(5点),
乾隆照例饮一碗冰糖炖燕窝,之后传膳,汉食以主,满食为辅。
毕竟关外那冰天雪地的祖宗之地,弄不出什么好吃的,最多也就是面食点心和烧烤。
如果真的祖宗之法万世不可变的话,乾隆这会应该来一碗狗血泡米饭,要现杀的,热乎的淋在米饭上。
女真族完颜阿骨打,就是吃着这样的美食长大的,强壮彪悍。
狗子养人呐!
……
用餐完毕,就是去乾清宫——朝会!
大臣们早就恭候多时了,他们起的比皇帝可早多了,寅时就要抵达宫门外。迟到的后果很严重。
人困马乏的赶到乾清宫参加朝会。
住的近的还好,住的远的那真叫一个苦不堪言。
所以,靠近宫门的几条街房屋租赁特别火。原主人全部搬走了,把自己宅子租出去吃差价。给朝臣们做别院。
几百年后的京城,这种情况依旧火热。
俗称“吃瓦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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