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煜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 苏奕道:“你为何不向上级邀功,却反倒第一时间把这份通缉令泄露给我们?” 马煜一呆,旋即讪讪道:“之前仙师老爷饶了我等一命,我自不能恩将仇报。” 苏奕抬手一点。 马煜神魂欲裂,剧痛难当。 半晌,一切剧痛才悄然间消失不见。 “我在你神魂中,烙印了一门修炼秘法,以后你若有机会破碎虚空,踏上修行之路,就能获悉这门秘法的奥秘。” 说罢,苏奕袖袍一挥,他和蒲铉的身影顿时凭空消失。 马煜愣在那。 仙师老爷赠送了自己一门秘法? 这不是在做梦!? 马煜猛地抽了自己一嘴巴,感受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他咧嘴笑起来。 不是梦! 这是真的!! 他马煜一截凡俗,粗鄙武夫,不曾想今日因祸得福,偶遇仙师,得授妙法! 马煜不知道的是,苏奕不止为他留了一门修行秘法,还将一股凝聚的大道力量留在了其神魂中。 自此以后,他在修炼武道时,能够源源不断地获得大道淬体,根本不愁无法踏足武道之巅,破碎虚空! …… 在南流城内,苏奕和蒲铉闲逛了一遭,在酒肆中饮了一壶浊酒,在街巷上看尽了熙熙攘攘的世俗百态。 修行界也有繁华如水的城池,远比凡俗更热闹、更瑰丽。 可凡俗的人生百态,却根本见不到。 “世间修道者,从根子上而言,都是从凡俗中走来。” “或许,这世上有生而为仙神的人,但绝大多数都是凡人,都需要通过修行才能一步步登顶修行路。” “于我看来,凡人和仙神的区别,无非是一个不曾修行,一个拥有道行在身罢了。” “既然如此,为何许多修道者却视凡人为蝼蚁,从不把凡人的性命当回事?” “为何凡人修行之路,就那般困难,需要契机、需要大毅力,才能踏上修行?” “是否有一种大道,可以让人人如龙?” ……一路上,苏奕想了很多问题,皆牵扯天道运转、仙凡之别。 以前,他并非没有想过这些,但所知有限。 而今,作为执掌纪元鼎,以后有机会定道纪元规则的主宰,当苏奕有意识地思忖这些看似很微不足道的问题时,眼界、看法和认知已经截然不同。 收获也不同。 就像做一幅画,这幅画该如何描摹出心中所想的大好风光,以前只是模糊的念头,而如今则渐渐有了一些感悟和想法。 对苏奕而言,这就是修行。 修的是心,推演的是真正的经天纬地的大道规则! 离开南流城后,苏奕和蒲铉一路北上。 藏有无上造化的苦雨山,位于槐黄国北疆,足有万里之遥。 若无道行在身,便是骑马乘舟,日夜兼程,也要耗费半个月时间才能抵达。 可出乎蒲铉意料,苏奕并不着急赶路,反倒像个世俗人间的旅客,时走时停。 曾在杏花烟雨中饮酒,醉眠芦苇湖畔木舟上,醉时不知天在水,疏星荡漾碧波中。 曾在深山村落中与田间农夫攀谈,夜宿农家,喝一壶村民自酿的米酒,离开时留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碎银。曾旁观一场江湖人士举办的比武招亲,看得津津有味,不曾想一颗绣球却抛在了白衣胜雪俊美风流的蒲铉身上,蒲铉拔腿就逃,惹得那位抛绣球的姑娘连连跺脚 ,苏奕哈哈大笑,这是比武招亲,还是抛绣球选新郎官? 因为一路不曾遮掩容貌,他们也曾遇到一些围堵和刺杀。 但在苏奕面前,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闹。 比如,有藏在客栈房梁上的刺客正准备在深夜动手时,却发现身边多了一张纸和十两白银。 看完纸上内容,刺客愣住。 上边写着:“拿银子抓点药,为你母亲看病,记得趁天明前,为你母亲熬一碗粥。” 很寻常的一句话。 可那模样沧桑的中年刺客却抱着头,无声地泪流满面。 今晚准备刺杀前,他曾喝了一碗寻常不舍得喝的劣酒为自己壮胆,叮嘱自己要好的朋友,若自己死了,别告诉久病在床的母亲。 他唯一担忧的,就是万一自己死了,明早天亮前,母亲就喝不到自己亲手熬的粥了。 他不是江湖人,不懂武艺,此次要刺杀,无非为了碎银几两,买一些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