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有些困惑,“大哥哥,还不够是什么意思?”苏奕笑了笑,道:“你的道心或许不会作假,可我对你的了解终究还是太少,难免会心有顾虑。”小女孩眨了眨清澈无邪的眸,认真道:“大哥哥,你无论提出什么条件,只要能带我走,我全都答应。”苏奕揉了揉眉尖,反问道:“倘若我拒绝你,你会怎么做?”小女孩呆了呆,眼神黯然,抿着唇,无声息地流下两行泪。她蜷缩着小身板,以双手环抱膝盖,喃喃道:“那样的话,我或许会疯掉吧,也或许会不顾一切毁了大哥哥?”说到最后,小女孩低下头,声音哽咽,“我……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大哥哥若不带我走,我……会彻底失控。”苏奕眯了眯眼眸,并没有被小女孩那痛苦、惘然、伤心的样子蛊惑。他只是在想一件事——为何小女孩认定自己,就能带她走?气氛沉闷下来。苏奕一边饮酒,一边思忖。直至一壶酒喝完,他才最终做出决断。他掌心一翻,指尖勾勒,瞬息间而已,一幅敕令图案浮现而出。天狩敕令!图案晦涩,给人深沉若大渊般的神韵。“这是我掌握的天狩敕令,虽然才刚入门,但也领悟了其中一些大道玄机。”苏奕解释了一句。在文州青叶剑宗的三年修行中,苏奕早已将天狩敕令的一部分奥秘吃透,如今心念一动,就能瞬间勾勒出来。“你若不忌惮,可敢允许我将这一道敕令打入你的神魂?”苏奕刚说到这,小女孩已主动上前,掌心一抬,那一道天狩敕令就融入小女孩的神魂中。苏奕一怔。他静心感应,天狩敕令的确已化作小女孩神魂中的一枚烙印。若自己愿意,一个念头,就能让天狩敕令化作一座牢狱宠,彻底将小女孩神魂禁锢,隔绝于外。当年在青峰洲槐黄国,大悲剑和其剑灵绿袍童子,就曾被天狩敕令囚禁在一座隔绝于时空之外的牢狱。故而,小女孩此举,等于是主动为自己戴上了一层镣铐!“大哥哥,这样行么?”小女孩扬起小脸。苏奕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多虑了?旋即,他还是狠下心,从识海中攫取一缕九狱剑的力量,凝聚于掌心。这一瞬,小女孩身影忽地倒退,远远挪移出去,那清澈无邪的眸睁大,小脸写满难以掩饰的惊恐。那瘦弱的小身板都紧绷起来。苏奕道:“可敢让我把这一缕剑气留在你的道心中?”小女孩小脸苍白,抿着唇,一对小手紧紧攥着,满脸的不安,眼眶泪水蒸腾。“大哥哥,能否……”她张嘴要说什么,苏奕已经微微摇头,眼神坚定,不容置疑。小女孩沉默了。许久,她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道:“好!”苏奕指尖一挑。一缕心魂力量裹挟着九狱剑的一缕气息,突兀地凭空消失。下一刻,在小女孩的心境中,那尸山血海般的杀戮罪恶世界中,猛地一震。角落处,那座枯井旁,小女孩浑身颤抖,瑟瑟发抖,满脸写着恐惧。她看到,一口神秘的道剑出现,竟是镇压在了自己身旁的枯井内!一瞬,小女孩心境剧颤。天摇地晃,整个杀戮罪恶般的血腥世界,似乎要四分五裂。而在苏奕眼中,远处的小女孩脸色煞白,干瘦孱弱的小身板一阵摇晃,摇摇欲坠。那清澈无邪的眸中,泪水夺眶而出,似乎无比委屈,无比痛苦。许久,小女孩拿起袖子擦干眼泪,像只无助的幼兽般,可怜巴巴地看着苏奕。苏奕摇头,“还差最后一步。”小女孩愣住,如遭雷击般,还有?就见苏奕掌心一翻,腐朽剑鞘浮现而出。当看到腐朽剑鞘的第一眼,小女孩简直像崩溃了一般,尖叫道:“你他妈没完了是吧?”那可怜兮兮的小脸,都变得扭曲狰狞,写满了愤怒,气急败坏。苏奕见此,反倒如释重负,笑了起来。果然,自己的预判没错,之前这小丫头的一切无助和可怜,全都是装出来的!或许,她畏惧自己,害怕自己,也渴望让自己带她走。但是,她根本不是顺从自己,臣服自己!无非是把自己当做一个能够从斩罪牢狱逃走的机会,一旦让她得逞,必会翻脸无情,过河拆桥!“不装了?”苏奕冷笑。小女孩脸庞冰冷,写满恨意和杀机,一对清澈无邪的眼眸也悄然变得一种诡异的血色,那瞳孔深处,尽是浓郁如海的血腥罪恶气息。恶气息。她一身气息都发生变化,让这第三层牢狱轰然剧震,虚空爆碎,浓稠的杀戮气息如若飓风肆虐。这一刻,斩罪牢狱第一层,同样产生剧烈的摇晃,那幽暗的廊道和牢房中,都滋生出丝丝缕缕的血腥光泽。十余位罪魂无不大惊。黑衣道人宣重倒吸凉气,“那小子竟然激怒了那位主宰!”岑星河愣了半晌,忽地大笑,“我家祖宗就是猛!古来至今的岁月中,哪怕在末法时代,谁有资格把万恶主宰激怒?”他满脸写着快慰,“老子这次赌输了,无非像濡鸦老儿他们一样,沦为万恶主宰的玩物,可若赌赢了……”岑星河眼眸发光,双手用力拍打着牢房大门,大叫道,“作为孙子的我,肯定会被祖宗带走!!”一众罪魂:“……”斩罪牢狱第三层。小女孩那褴褛的衣衫都化作血腥之色,像在尸山血海中浸泡过,诡异渗人的罪恶杀戮气息,交织成一朵朵妖异的黑色花朵,在她周身缭绕。那一身的气息,恐怖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大哥哥,我以诚待你,可你却不领情,不识趣,可就太让我生气了!”小女孩血红的眸冰冷地盯着苏奕,张嘴一吐。之前被烙印在她神魂中的“天狩敕令”就化作一缕光,浮现在她身前。“天狩敕令,的确可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