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司机还在犹豫:“可您现在的身体状态太危险了,好像……” 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 “不用管我。”黑衣人说道:“附近的山脚下,就有一间医院,送我去那里。” “是。”这司机只能答应。 他此刻压根就没往深处想,自家大人常年生活在西方,怎么会知道这附近有医院? 而等这位司机把黑衣人拉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医院看起来着实是有些年头了,就是那种东华的乡村医院,不仅规模小,看起来还很简陋,墙上的白漆都已经大面积地剥落,在这样的医院里,能有什么靠谱的治疗设备? “大人,这能行吗?”司机问道。 黑衣人下了车,说道:“你去机场,就说没有见到我,你与我之间,大概此生也不会再相见。” 司机知道事情不可更改,重重点头:“大人,保重。” 黑衣人笑了笑,很是直白地说道:“我本来可以杀了你,便无人再知我的行踪,但没必要,我相信你,不会把我的事情说出去的。” 司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下了车,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等他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那黑衣人已经踉跄地走进了医院,虚弱到了极点,像是随时会跌倒。 司机轻轻叹了一声,随后上了车。 他开出了十几公里之后,才拨通了一个电话:“他伤势很重,却不愿意上车,已经就近选择了一处乡村医院,但这医疗条件非常差,怕是难以把他救回来。” 这个司机终究还是没能保守住秘密。 “那你回来吧,他既然不愿意回到亚特兰蒂斯,我也不会去东华再找他。”电话那端的声音透着一股自嘲之意:“他真怕我就这么把他灭口?我是那种人么?” 司机对于这句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在通话结束之后,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不过,这一次,这司机也没有驶向机场方向,而是急打方向盘,加速开往了另外一条方向完全相反的路。 他也不回去了! 驾车狂奔了好一会儿之后,这司机忽然发现,自己的副驾驶位置,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张纸。 他完全不记得这张纸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打开一看,司机的眼光顿时狠狠一凝! 纸上的内容过于刺激精神,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一股寒意自后腰处升起,随后迅速遍布全身! 这纸上简单的写着四行字: “我知道你会出卖我,我也知道你现在应该不会回到亚特兰蒂斯。 这是明智的选择,永远不要回去。 不要惊奇,对我来说,猜中这种小事,一直都是很简单的。 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错了,林然从来都不是亚特兰蒂斯的劫,她才是。” 而这四行字的署名,赫然是——最伟大的预言家。 一遍遍地读着这几行字,司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浑身衣服皆是被冷汗所湿透! ………… 而那黑衣人在进入了简陋破败的乡村医院之后,似乎已经无力站立了。 他扶着墙壁,走到拐角那锈迹斑斑的连排椅子上坐下,嘴唇都已经没有半点血色了。 似乎,那一朵毁灭之云,不仅消耗了他所有的传承之血,还抽干了所有的生命潜能。 小护士连忙走过来,关切地问道:“请问,你要挂哪个科?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急诊?” “叫你们院长来,我是他朋友……”这黑衣人虚弱地说道:“他给我看病就可以了。” 这乡村医院一共也就两层小楼,一层是科室,二层是病房。 听了这句话,小护士根本没多想,便立刻扶着这黑衣人去走廊尽头的院长办公室了。 院长的办公室非常整洁干净,和这医院的破败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这院长看起来六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戴着金边眼镜,整个人收拾的非常利落,桌面墙角皆是一尘不染,一看就有点轻微洁癖。 “院长,这位先生说,你是他的朋友……”小护士说道。 “好,让他坐下吧,确实是老朋友了。”这院长看着黑衣人,扶着眼镜,笑了一下:“稀客啊,每次都是快死掉的时候,才来找我。” “要不是你的医院在这边,我也不会把动手的地点选择在这附近了,不然根本无法活着撑到地方。” 这黑衣人看着院长,说道:“还不给我杯水,没点眼力见吗?” 这院长给他倒了杯水,说道:“临死的人,喝不喝水,也无所谓了。” 后者一边喝着,一边说道:“谁能想到,堂堂阿波罗医院的首任院长,居然会屈尊呆在这个破地方?” 院长闻言,笑了笑:“谁又能想到,你这种在世间搅风搅雨的人,居然会躲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身体里?” 这黑衣人摇了摇头:“那些蠢货,这么多年都找不到我,根本想不到,我早已经换了一种方式生活。” 院长微嘲地笑了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