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妃跨进暖阁,一眼看到趴在软榻上,头发凌乱,努力抬头看向门口的赵夫人。
此时的赵夫人,半张脸因擦伤青紫红肿,看起来惨不忍睹。
加之浑身上下哪哪都痛,让她一宿未睡,人更是憔悴不堪,哪里还有半分贵夫人的样子?
就算来时早有心里准备,可看到眼前的情景,陈王妃的瞳孔还是缩了缩,倒吸一口凉气,心像是被重物撞了一般闷闷的痛。
陈王妃紧两步上前,满脸心痛的蹲到母亲跟前端祥着母亲的脸。
她想伸手去摸摸,看着赵夫人肿得老高的脸,陈王妃的手扬在空中顿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陈王妃怕自己摸痛了母亲,声音发颤的问道:“竟是伤得如此之重?”
陈王妃话里除心痛外,还透着浓浓的恨意。
究竟是什么人?敢朝母亲下如此狠手。
歹人最好祈祷不要让她查出来!
她若查出来,定将其千刀万剐!
赵夫人早听下人说了陈王妃过府来看望她。
此刻见女儿进屋,心里的委屈奔涌而来,身上的伤处好像比之前更痛了,呻吟声也比之前更悲切。
陈王妃看着呻吟不已的母亲,想要出言安慰,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她寻不到合适的词来安蔚自己的母亲。
陈王妃蹲下身来,赵夫人不用费力的抬头才能看她,不过就是平视,趴在软榻上的赵氏也很不好受。
赵夫人费力的叫道:“王妃……”
一声“王妃”出口,赵夫人的眼泪像决堤的河坝,夺眶而出。
赵夫人见到陈王妃,像孩子见到可以为自己撑腰的人。
下意识的想向陈王妃倾诉她有多痛,有多不易,有多委屈,所有的情绪涌上来。
赵夫人的眼泪像滚烫的油,一滴滴全滴落在陈王妃心上,烫得她的心阵阵发痛。
陈王妃就有百般算计,面对浑身是伤的母亲,楚楚可怜的趴在自己面前时,她的心如刀绞般难过。
陈王妃抬手轻轻为赵夫人擦泪,喃喃的问道:“委屈母亲了,母亲受苦了,女儿来迟了,母亲放心,女儿一定为母亲讨个公道。”
陈王妃安慰赵夫人的同时,心里暗暗下发誓,她一定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得到女儿的关怀,赵夫人哽咽起来:“王妃……”
赵夫人看着宁荷,心里宽慰不少,身子的痛好像轻了两分。“王妃……”
不等赵夫人将话说完,陈王妃将赵夫人的话打断,“母亲什么话也不要说,好生养着。
万事有本妃,本妃一定将事情查清楚。待本妃查清是谁朝母亲下手,本妃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陈王妃一口一个本妃,将心里满满的恨意宣之于口,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当然,陈王妃此刻的难过是真的,愤怒也是真的,
犹如昨晚被叶姝拦一下,便半推半就的应下未出陈王府的人是她也是真的。
母亲被人伤成这样,她若不做些什么,对方岂不认为她好欺负?
站在一边的宁蕾听出了陈王妃的话外音。
震惊的问道:“王妃姐姐的意思,母亲受伤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谁这么胆大?敢朝母亲动手?他是不想活了吗?”
宁蕾愤愤然,那模样,恨不得将伤赵夫人的人撕了。
陈王妃没有立即回宁蕾的话,抬头看眼盯着自己的宁蕾,伸手扶着软榻站起来,蹲久了,她的腿有些发麻。
边上的丫鬟见了,赶忙上前扶住陈王妃。
方嬷嬷转头端了个锦凳过来,“王妃坐。”
陈王妃回头看一眼,在锦凳上坐下来,这才看着宁蕾问道:“府里的马,可有烈性的?”
宁蕾摇摇头,“咱们府里的马,皆是性情温顺的,从未伤过人。”
宁蕾不傻,听了陈王妃的话,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依王妃姐姐看,是什么人对母亲下手?”
陈王妃说道:“现在还不知,你也别急!我会着人去查,很快就会有信。”
赵夫人听了陈王妃的话,脑子里立即想到宁宇宁蔚。
前些日子她将老不死的气倒了,老不死的晕迷数日,醒来后瘫卧在床之事,她是知晓的。
赵夫人边呻吟边沉思,难道是宁宇宁蔚报复她?着人在她的马上动了手脚?
“王妃,邵管事过来了。”下人进来禀道。
陈王妃看一眼赵夫人,抬头对下人道:“将人带到隔壁,本妃一会过去。”
下人退下,陈王妃转头看向赵夫人,说道:“母亲先歇歇,本妃寻邵管事问些话。蕾儿,你陪着母亲。”
宁蕾本想去看陈王妃如何问话,但见陈王妃不愿意带着她,只得说道:“好的,蕾儿明白!”
陈王妃去到隔壁,开门见山的问道:“查过了吗?母亲的马被谁动了手脚?”
邵管事听了陈王妃的问话,先是一惊,茫然的看着陈王妃。
陈王妃见邵管事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没想到这一茬。
陈王妃有些不喜的问道:“邵管事不会是根本没查吧?”
邵管事哪敢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