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被上了锁,她还有时间从西厢再躲到八宝柜后。
谁料,那处很快就再度响起了“吱呀——”一声。
沈涵的眸色骤变。
那侧的长窗何时又被人解了锁了?
等她刚一踏过花罩处,就正对上了满脸惊诧的大白氏,和她身侧那两个面面相觑的白家连襟。
沈涵一脸惊恐,却是退无可退。
大白氏看见了沈涵这副发丝微乱,衣衫不整的模样,面容也很快就从震惊,转变成了带着凶狠的愤怒。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挥起了宽广的琵琶袖,朝着沈涵那俏生生的脸就甩了个巴掌。
“贱人!不知廉耻的贱人!”
沈涵是听过大白氏的悍名的,却也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寡妇上来就会打人。
另一侧的长窗处,沈沅和高夫人闻讯赶来,便瞧见了沈涵和大白氏对峙的场面。
那丫鬟都按沈涵交代的,还故意将这讯息传给了沈沐,让她也带着自己的丫鬟,和相熟的几名官家小姐来到了小院轩室的这处,算作她和陆之旸行了苟且之事的见证人。
沈沐是对这些事毫不知情的,她是家中的庶女,也没见过什么场面。
沈沅没想到这个庶妹和其余几名的几个官家小姐也会跟过来,忙命众人都回席面上去。
这事不光彩,同陆家和沈家都有关系,她和高夫人都达成了一致,准备将这事压下去,却没成想那几个官家小姐也瞧见了这场面,如此,这事就是再也兜不住了。
可如果沈涵真的同陆之旸发生了什么,那么她为何会挨上大白氏的一顿毒打?
等沈沅和高夫人迈进了门槛,瞥见了西厢罗汉床上那人的面容后,方才了。
原来是那丫鬟弄错了,将沈涵抱进轩室内的,不是陆之旸,竟是同她退了那桩婚事的杨呈安。
沈涵的杏眼怒睁着看着大白氏,大白氏刚要再同她争吵,高夫人身为侯府的二房媳妇,自是上前劝阻了一番,道:“白姑娘别动气,我们冷静下来,好好地说一说,适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白氏冷嗤一声,对着沈沅道:“你是她长姐罢,想不到你们沈家的姑娘,竟是这般的下贱!”
高夫人也没见过大白氏这般的,上来脾性就一点道理不讲,还口无遮拦的人,嗓音亦冷了几分:“白姑娘,我敬你,是因为你妹妹嫁给了大房嫡子做妻,可你说话时,总归也要注意些分寸。”
沈沅上前一步,轻轻地握住了高夫人的手,示意她不用为她和沈涵强出头,沈涵毕竟是她的妹妹,这也是沈家和白家的事,她身为这家的嫡长女,眼下的烂摊子,也总归要由她来收。
故而沈沅语气平静地对大白氏道:“白姑娘,我们毕竟是在广宁侯府的婚宴上,新娘子还是你的亲妹妹。这件事,是我们白家和沈家的事,总归也不能误了新人的婚事,还请你将情绪平复下来,我们好好地谈一谈。”
大白氏斜睨了沈沅一眼,情绪暂时被安抚了下来。
沈涵这时想到了沈沅是她的长姐,也知道在广宁侯府,也只有沈沅能解她于水火。
这也是沈沅应该做的。
她是永安侯府的嫡长女,总得保护着身为亲妹妹的她。
——“哎呦,这是怎么了?”
高鹤洲的问话蓦地打断了众人的僵持,沈涵循着声音看去,见陆之昀也和陆之旸来了这处,心中的滋味更是难言。
她刚想质问陆之旸一番,转念一想,如果将陆之旸和她在轩室的那些事情说出来,不就暴露了她想要陷害他的事了吗?
沈涵紧紧地攥住了拳头,指甲也嵌进了掌根中,却只得将实情生生地憋进了肚子里。
高夫人想赶高鹤洲走,嫌男丁在这处不方便,却也知道她家的那位,最是喜欢看热闹。
这么大的一场戏摆在眼前,高鹤洲自是轰不走了。
大白氏见来人越来越多,并没有怯场,依旧不依不饶地对着沈沅道:“你和你这个妹妹,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杨呈安仍在罗汉床处昏睡着,对轩室内发生的事一概不知,沈涵瞥着他那模样,哪儿像是醉了酒,倒像是被人下了迷药!
“不嫁他,长姐,我不想嫁给他。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是有人在陷害我。”
沈涵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儿,万分委屈地哭出了声来。
听着沈涵的哭声,沈沅水眸上的那两弯拂烟眉不禁蹙了起来,她也没弄懂事情的原委,却觉得沈涵落得个如此下场,有极大的可能是她咎由自取。
“住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沈沅的语气是难能的严厉,沈涵也没料到一贯温柔的沈沅,竟是会这般训斥她。
可她还是被沈沅的这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