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旁边几个乳母脸上就没了血色,吓得赶紧跪下来请罪。
四阿哥也没看奴才们一眼,伸手握着顾幺幺的手,等到到了桌子边,早有奴才将给顾格格坐的椅子给搬了过来。
众人都知道主子爷喜欢顾格格陪着旁边。
即使是看公文,忙公务的时候也不介意。
顾幺幺坐了下来,四阿哥看她还在揉着手腕,于是索性理了理袖口,伸手将她的手给握了过来,在自己手掌中轻轻揉捏着,满脸怜爱。
黛兰和尔曼对视了一眼,都十分欢喜。
“小丫头越来越重了。”四阿哥接过奴才们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继续给顾幺幺揉着手腕:“你也不嫌累。”
顾幺幺道:“若是换了和二格格一样重量的物件,我是肯定抱不动的;但是抱她就没问题。”
四阿哥唇角勾起一个笑来,只觉得这一刻灯下对坐,言谈儿女,虽然琐碎,也是十分温馨的。
他笑着没说话,顾幺幺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腕上不住揉捏,心里却微微的出了神。
她又想起了之前二格格和二阿哥双双腹泻的事情。
……
“幺幺……?”
一回神,顾幺幺才看见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膳桌旁边,四阿哥依旧还握着她的手,灯火下,婢女们轻手轻脚的忙碌着,桌上已经摆上了七八种细点甜羹、,都是她平日里喜欢的。
原来是四阿哥刚才在宴席上,看着她只顾着照顾孩子,自己也没怎么好好吃,于是让人就把她给带到前院里来了。
苏培盛在旁边,也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顾幺幺。
后院里的女人,得宠没什么、赏赐没什么。
甚至允许你生儿育女、给你提位份也没什么——位份还不都是为了孩子?
但是这样一顿饭没吃好,就被主子爷记挂着,一边处理公务一边操心,甚至把人给接到前院来,看着她好好吃,唯恐不利身体康健——这才是……啧啧!
用了几块细点,顾幺幺就把筷子给放下了——晚膳已经用得油腻,这几块糕点又是甜甜腻腻的那种。
她忽然想吃鸡汤小馄饨,撒上绿油油的一层葱花的那种。
她给四阿哥说了一下,四阿哥于是立即就让人去膳房了。
包小馄饨不算什么麻烦事儿,馄饨皮薄,每一只馅料放的也少,下了沸水滚一遍就透了。
很快,鸡汤小馄饨送了过来,在灯火下冒着腾腾的热气,葱花的香气扑鼻,顾幺幺只闻了一下,胃口就开了。
她也没先吃,第一口用勺子舀了一勺鸡汤,送到四阿哥唇边:“爷。”
四阿哥喝了些解酒的茶汤,这时候就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揉着顾幺幺的头发。
用完了夜宵,四阿哥自然就将人给留在了这里。
屋子里寂静无声,只能听见笔尖游走在纸页上的声音,外面的院子里也十分安静,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动静都能听见。
顾幺幺还像从前那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陪着四阿哥没多久就忍不住泛起了瞌睡。
她脑袋一点,倒在了四阿哥的肩膀上。
四阿哥终于把公文给看完了,抬手将顾幺幺给抱了起来,顾幺幺缩在他的怀里,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襟,察觉到他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她唇角勾了勾,睁开眼想看看他,但实在太困。
夜里风寒露重,出门的时候,尔曼给她披上了披风,进来四阿哥这边屋子之后也一直没有解开。
四阿哥将人放在床榻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随后才伸了手,温柔地拨开了披风的扣子。
尔曼守在门口,听着里面声响暧昧缠绵,知道这一晚是肯定回不去了,想了想,便回身去盯着乳母照顾二格格。
……
颁金节过后第二天,弘晖又病了。
这一次的病症和上一次很像,依旧是腹泻,万幸没有呕吐。
乳母惊慌失措的跑过来和福晋禀报的时候,福晋震惊得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摔了。
怎么又病了?!
她顾不上过去看儿子,先让人赶紧拿了牌子又去宫里请太医,想了想,不放心,却让让嬷嬷张罗奴才——出了贝勒府,将上一次医馆的那位大夫也给请来。
还有府医。
府医是最先到的。
看了弘晖阿哥的病症,又仔细地问了弘晖昨天的饮食之后,府医便言之凿凿地说这是夜里风寒所致。
乳母跪在了福晋的脚边就喊冤。
老天爷啊,是真的冤枉!
自从弘晖阿哥上一次生病之后,福晋就已经发了狠话——二阿哥若是再有个头疼脑热的,必定就是奴才们伺候不够仔细。
定当重惩。
就是因为害怕惩罚,几个乳母都分外精心,再加上水妈、嬷嬷、其他伺候的婢女、小太监,一干人等围着嫡阿哥打转。
此刻说弘晖阿哥受了风寒——天知道她们连窗户缝都全部用棉花堵起来了。
这还是十月里呢。
除非小阿哥是个纸糊的身子,否则断断不会受寒。
等了一个多时辰,太医也终于过来了,福晋将情况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