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工部已经完成幽州、云州和蓟州的兴建规划,臣刚过目完,觉得可行,打算今日呈递给陛下过目。”
“王奎安,你去政事堂取来给朕看看。”
“是!”
“对了,让唐恪、周朝过来见朕。”
“遵旨。”
不多时,王奎安带人取来了几张巨大的图纸,参知政事唐恪和三司使周朝也跟着来了。
皇帝命人将这四张巨大的图纸挂起来,其中三张分别是幽州、蓟州和云州新的规划设计图,另外一张是南自太原、中山,北至金国黄龙府的图,只是地图的详情到了长城以外就变得模糊起来。
按照种师中和姚古的想法,幽州地界迁入一百万人,蓟州地界和云州地界分别迁入五十万人。
这个数字看起来比皇帝规划东京城要大,但其实难度要小很多,因为这一百万并不是全部到幽州城内,幽州府周边的州县也都要塞人的。
从这几张图纸的规划来看,蓟州和云州变化不大,但是幽州却足足扩大了一倍,幽州作为辽国的南京,原本规模已经很大,现在赵桓要让他再扩一倍,是铁了心要将燕云作为北方的根据地了。
“唐恪,朕问你,按照这种规模,商部要多久建成?”
唐恪道:“回禀陛下,至少要二十年时间。”
赵桓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唐恪全身寒毛倒竖,立刻改口道:“不过,若是招募民间商队顺利,可以提升至十年!”
赵桓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问周朝和徐处仁:“十年时间,总投入的钱财是多少?”
徐处仁道:“启奏陛下,一个民夫的月薪是一贯,朝廷欲招募五万民夫,一年花费60万贯,十年时间是600万贯。”
赵桓微微蹙起眉头来:“一贯?如今米价多少?”
徐处仁心一跳,尼玛,皇帝问到东府的头号痛点了。
政事堂目前有这样几大痛点:一是物价,尤其是米价,二是房价,三是流民。
这三点都关系到民生,若处理不好,社会会一直动荡,以这位官家的脾气,政事堂没有一个人会有好下场。
徐处仁硬着头皮答道:“东京城内每石四贯,杭州城每石三贯,江陵府每石二贯。”
皇帝的眉头已经拧起来了,宋代的一石等于97公斤,一个成年男子一天摄入1.5斤大米,一个月摄入45斤大米,按照东京城的米价标准,45斤大米需要930文(0.93贯),即便按照江陵府的标准也要464文(0.464贯)。
“幽州的粮价现在是多少?”
徐处仁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细汗了,周朝也低着头,连呼吸都变轻了。
“回禀陛下,因为战乱的原因,幽州城的米价现在是四贯一旦!”
赵桓立刻就翻脸了:“战争已经过去了五个月!幽州城的米价居然和东京城一般无二!政事堂和三司是干什么吃的!”
徐处仁和周朝惊恐地连忙跪下来:“天子息怒!臣已经在筹备粮食调配了!只是河北与河东路也因战乱缘故,粮食也是紧缺。”
“杭州呢!从杭州运粮!”
“启奏陛下,若从杭州运粮沿运河北上,东京城的粮食将有会陷入紧张。”
赵桓寒声道:“如此说来,这粮价降不下去了?”
本来赵桓是关心北都幽州的建立的情况,没想到因为民夫月薪的事情,牵扯出了米价,这可是民生问题,就算他赵桓再如何天天通过邸报给大宋的百姓洗脑,表现出一副多么伟大的皇帝嘴脸,最后百姓连饭都吃不起,还管他娘的皇帝帅不帅气,圣不圣明!
你让我们吃不起饭,你就是个昏君!
眼看皇帝要发飙了,周朝连忙道:“启奏天子,是有余粮的,有余粮!”
“余粮在何处,为何民间米价已经如此高,却还有余粮,是哪个狗日的嫌命长了要毁朕的江山的!说!”
“陛下,京东路和京西路的富商与地主长期霸占大片良田,隐瞒了大部分粮税,他们自己囤积起来,据初步统计,至少有二万石,如今他们被查抄,各地官员刚走马上任,已经开始着手处理这些粮食。”
赵桓的怒火这才稍微平息:“都起来吧。”
徐处仁和周朝心中同时缓了一口气:“谢陛下。”
“打算如何处理这些粮食?”
徐处仁本来是打算全部运到东京来,先降降东京的粮价的,但现在看来,这事不能这么干,得给幽州那边再加一些,不然皇帝一怒,他这颗脑袋也就搬家了。
徐处仁道:“打算运一半到开封,另一半运往北都。”
赵桓瞥了一眼徐处仁,语气依然有些冷:“东京现在缺粮?”
“陛下,东京的粮价也不低。”
“东京的粮价为何不低,是否因为缺粮引起?”
周朝道:“东京粮价高不仅仅是因为粮食的供给量,东京的粮食大多数是从江南、陕西与河北运送过来,其中运输需要人、船,另外,东京城的房价也拉动了粮价。”
“那又当如何处理?”
周朝立刻拍马屁道:“陛下扩建东京城可以降低房价,稳定物价,此乃国之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