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立夏惊讶地看向沈洋洋。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红扑扑的,看样子不像是假的。可是陈立夏就是没办法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国年回西沟了,就算是真的出事了,她怎么会知道呢?
“你怎么不相信我啊?刚刚校医室接到电话,我正好去拿药听到的,听说是给赵校医请假的!姜校医听了都愣住了,现在还在那哭呢!”
具体的沈洋洋也没听清,只是看姜美文的反应不像是好事情,所以赶紧就跑了过来。
当然,她跑过来不全是好心,为了给立夏报信,到底为了什么,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沈洋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陈立夏的心思有些动摇了,如果国年真的出事了呢?
她略带慌乱地看了张曼一眼,张曼会意,立刻抓住她的手,“别着急,先过去看看!”
陈立夏点点头,目光扫过喧闹的市场,心里忽然觉得很烦躁。她深吸口气,应着沈洋洋打量的目光,转头跟许飞和张曼交待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也别太晚了!别耽误上课!”
“我们知道的,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一样摆摊的啊!”许飞拍了拍她的肩膀上,脸上也很担忧。
陈立夏没再多说,扭身跟着就走了。沈洋洋“唉”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追上去。
八十年代的街道处处透着老旧,黑色的砖让整个街道城市都显得死气沉沉。
陈立夏从没有一刻觉得这种陈旧让人窒息,她心里越来越不确定,国年该不会真的出事了?
一路急匆匆地赶到了校医室,不想,校医室却关门了。陈立夏找了个教导处的老师问了一下才知道,姜美文居然请假了!
教导处主任也很疑惑,“小姜看上去挺着急的,估计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
“哪是家里啊!我听她说要买城阳的火车票,估计是要去城阳!可是,她去哪干嘛呢?”
陈立夏刚走出教导处办公室,就听到主任和一个老师如是对话,心里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姜美文去城阳还能有什么事,一定是去看国年的!难道是国年真的出事了?
除了这个,她真想不出姜美文为什么去城阳!
心一紧,陈立夏连请假都忘了,衣服也顾不上换,什么东西都没带,直接跑向了火车站。
沈洋洋是一路从市场跟着她到了校医室,又到了教导处。见她神色慌张地跑走了,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哼,陈立夏,要说你聪明,可就是聪明不到点子上!
回去找赵国年!等你发现再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陈立夏一路跑到了火车站,买票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连钱包都没带。好在身上有今早卖菜收入的几块钱,刚刚够火车票钱。
只是最近的一趟列车也要晚上五点才发车,陈立夏买的急,别说卧铺,就连硬座都没有了。她只能买了一张站票,然就在候车室里等着。
火车站很小,往来的人很多。尤其越到晚上的时候人越多。很多住不起宾馆的,都在这里挤一挤。
如今天气冷了,火车站里升起了炉子,离炉子近的地方密密麻麻围了一圈,那才叫真正的人挤人。
陈立夏看着一个母亲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孩子小脸被冻地通红,一个劲儿地哭着,母亲一边歉意地看着周围的人,一边轻轻地哄着。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很旧了,还带着补丁,可是这一幕怎么看都觉得很幸福。
陈立夏摸摸自己的肚子,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大姐,过来这儿坐!这儿离炉子近,暖和些!”
“啊?那多不好意思啊?”大姐是个实惠人,看着陈立夏的肚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过来!”陈立夏说着,直接站了起来。
她这个位置离炉子近,又能坐着又能烤火。加上她长得好,虽说大着肚子,可是一点也不显得臃肿,精致的脸蛋嫩的能掐得出水来。这么个好地方,坐着这个美人,不少人都不时地往这边看看。
好多人见她站起来了,下意识就要过来占座,陈立夏却站着不动,只用眼神直直地盯着大姐。
如此一来,那女人自然也会受到了关注,不好再推辞。她脸色更红了,下意识护着怀里的孩子,慢慢地往陈立夏那边挪,满脸感激地对着她弯了弯腰,“谢谢你啊大妹子,谢谢你啊”
“没事,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难处的时候!互相帮助嘛!”
“唉,真是遇到好人喽!”女人感慨着,坐到陈立夏的位置上,怀里的孩子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陈立夏。
不知怎的,陈立夏觉得这双眼睛特别眼熟,可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妇女带着的孩子,她怎么会认识呢?
这想法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摇摇头,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女人见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十分奇怪,“妹子,你自己,挺着个肚子,咋大冷天自己坐火车?你男人呢?”
她这话又挑起了陈立夏好容易压下去的担忧。
陈立夏咬咬下唇,“就一站地,不远的!他在家等我呢,说好了,会去火车站接我的!”
她撒了个谎,怕大姐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