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床棉被,仍是不行,最后索性褪了衣物陪她躺着。
她缩进他怀里,格外的乖巧,很快又睡了过去。
晚上尤旋又被他叫起来,勉勉强强喝了两口粥,服了药,继续睡得昏天黑地。
等她觉得整个人清醒许多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穆庭蔚入了宫,还没回来。
尤旋喊茗儿问了时辰,想要沐浴,她昨晚上被穆庭蔚抱着,捂了不少汗。
茗儿却不让:“夫人身子刚好些,这会儿还是别沐浴了,免得着凉。”
尤旋笑:“不碍事,我觉得今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去打了热水,我泡在里面不会着凉的。”她浑身黏黏的,不洗太难受了。
最后茗儿无奈,只能去打热水,又浴室里放了火炉,又热又闷的,这才让尤旋进去。
等尤旋入了浴室,暖流扑过来,她热得脸颊都红了,无奈看一眼茗儿。
茗儿赶紧低头:“夫人别这么看着奴婢,您病情若严重了,公爷不会轻饶奴婢的。”
尤旋隐约忆起昨日的事,原以为穆庭蔚知道她是清平,不会再对她如以前那般了。如今看来,兴许是她自己多想了吧。
在浴桶里泡一会儿,尤旋换身衣服出来,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元宵听闻她醒了,跑过来看她。
“爹爹说娘亲病了,不让元宵过来,娘亲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好些?”
尤旋在软榻上倚着,刚服了药,看见元宵把他抱坐在自己怀里:“没事,娘亲好多了。元宵有没有用功?”
元宵点头:“先生布置的课业,我完成得很好,先生昨日下午还夸我呢。”
尤旋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对了,”元宵仰头看向尤旋,“我方才来的路上,府上好热闹,很多红色的大喜字,大家忙前忙后的,是有什么喜事吗?”
尤旋笑意微滞:“什么红色的大喜字,是不是你看错了?”这会儿府上能有什么喜事,她怎么不知道?
“没有看错啊,就跟当初爹爹娶娘亲的时候那样。”
尤旋心上涌起不好的预感,喊了茗儿进来。
“夫人怎么了?”茗儿不解地问。
尤旋问她:“府上这么大的喜事,我怎么不知道?”
茗儿一愣,又看了眼元宵,原来小世子已经告诉夫人了。
她道:“紫嫣姑娘的婚事太过仓促,夫人又恰巧病了,公爷就交给老夫人去操办,故而没告诉夫人,免得您劳心伤神。”
紫嫣的婚事?
尤旋知道,紫嫣就是沈嫣,当初穆庭蔚求娶过的人。
所以现在,他是要娶紫嫣了?
为什么选择这时候迎紫嫣入门?她是清平,当初辱他至极,他终究还是介意了吧?
这时候娶紫嫣,是纳妾,还是要休她另娶?
尤旋心情突然有些烦躁,整个人闷闷的。
“夫人,早膳备好了,奴婢去让人传膳?”看她似在沉思什么,茗儿小声问。
尤旋回神,声音淡淡:“我不饿。”
从软榻上起来,作势要出去,元宵也跟着她。
茗儿不解地问:“夫人去哪儿?”
“出去透透气。”她牵了元宵的手往外走。
茗儿见了,赶紧拿了貂裘追出去,给她披上,又帮元宵披了氅衣:“外面冷,公爷不让夫人走动的。”
尤旋唇角挂上一抹讥诮,不让她走动是怕她看见这府上的喜事吗?
“你不用跟着了,我带元宵四处转转。”她淡声说完,拉着元宵出了画眉堂。
茗儿一头雾水,夫人怎么一下子心情就不好了?
好一会儿,她猛地想起什么。
小世子到底怎么跟夫人说的,夫人该不会以为……紫嫣姑娘要嫁的人,是公爷吧?
——
尤旋带着元宵去了后院,一路上看着府中喜庆的布置,心上五味掺杂。
原来是真的,府上真的在操办喜事了。
她突然就不想再走下去了,所有的红色布置迎风摇曳的样子,像极了对她的讽刺。
她拉着元宵转身欲走,元宵指了指假山旁边的缝隙:“娘亲,爹爹在那儿。”
尤旋顺势看过去。
假山的另一边是一面湖,这会儿落了雪,结了冰,穆庭蔚在湖边站着,身旁还有一披着氅衣的女子,是紫嫣。
她还以为穆庭蔚在外面没回来,原来是回来了,只是没回画眉堂而已。
他在这儿陪别人。
“爹爹!”元宵冲着那边大喊了一声,尤旋一惊,下意识去堵他的嘴,却还是晚了,穆庭蔚扭头看过来。
紫嫣也回了头。
尤旋莫名觉得狼狈,拉着元宵就要往回走,穆庭蔚却已经大步走过来,堵住了她。
看见她,他脸色有些阴沉:“不是说不让你乱跑吗,才刚退烧。”说着伸手要摸她额头,尤旋后退一步,躲开了。
穆庭蔚一愣,拧眉望着她。
紫嫣也走了过来,对着尤旋颔首行礼。
尤旋望向她,默了一会儿,笑道:“恭喜你,紫嫣。”
紫嫣双颊有些红润,羞涩地颔首:“谢夫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