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哪里奇怪,宋秋也说不上来。
想也没个结果,旁边的张梨花不知在想什么,眼珠子鼓溜溜的转个不停,须臾,扭头跟宋秋道:“阿秋,你说我奶到底是讨厌我们还是不讨厌呢?”
这个问题,宋秋回答不上来,她一时没接话。
而张梨花已经叽叽喳喳自己说了起来,“别管讨厌不讨厌了,要我自己来说,我还是挺满足的,虽然我娘是她随便给了点糙粮买回来的山里媳妇,但我娘温柔善良,和我爹过得和和美美,从来没有过矛盾,这才有了我哥和我呢。”
“虽然我打小就有做不完的活,但谁家的女娃都要做活的,只是比桃花姐他们不同了些罢了,我觉得还好,但我哥打小就厉害,那么跟奶呛声奶竟然也从没骂过他什么不好的话,也没打过他,这奇怪吧?”
“还有我大姑,虽然也是我奶随便配的个人家吧,但我姑父家人口简单,公婆都是好人,姑父也疼她,如今这么多年了,我大姑过得也挺好的,虽然穷了点,但每年回娘家也没看出她受了多少苦,还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日子多美?”
“这么一看吧,还真是错有错着,不管我奶是不是故意磋磨的,但他们都过得不错,这样也就没得什么说头了。”
“我也不说恨我奶的话,因为我压根也不恨,我打心里是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的,所以啊,后头的日子自己过吧,我相信,只要心里怀着感恩,揣着善良,未来一定不会差的,就像我大姑一样。”
“至于我哥,就希望我奶别乱插手,给我哥讨个不好的媳妇回来,不过看我桃花姐他们的事,我奶也没插嘴管过,我哥的亲事,我奶应该也不会管?”
张梨花叽叽喳喳说了一大通,扭头见宋秋正安静听着,她登即咧嘴就是一笑,也不纠结这个了,“阿秋,咱们睡觉吧。”
宋秋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就没了动静。
张梨花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就打起鼾来。
夜里凉快,但两个人睡在一起,还是有些微的热的,宋秋侧了个身,支着胳膊肘起来,看了眼张梨花的睡颜,无声笑了笑。
这样一个善良勤劳明快的姑娘,上天一定会厚待你的。
若是上天不会,别怕,我厚待你。
……
照旧是寅时不到,老袁氏就起身了,将东西都准备好,这边宋秋和张梨花也起来了。
张梨花自是往自家灶屋去,将要送去镇上的两背篓半的山菌挨个搬出院子去。
这头宋秋弄好了自家的,也回来帮她搬,到了缓坡下,在这里等着的周五斤看着了,也帮忙往牛车上送,见今儿张梨花竟然也要去镇上,还挺称奇。
“梨花丫头今儿往镇上去?这倒是稀奇啊!”
张梨花咧嘴笑,“是呢,好久都没有去过镇上了,正好去玩玩。”
周五斤听着,倒是也没多说了,什么情况,他还能不清楚?
不过大家都忙着吃流水席的事,这两日往镇上去的村里人就没有几个,就像今儿,不也只有三个人吗。
所以尽管张梨花没有提前说上一声,今儿牛车上也是有位置的,还宽敞呢。
大家都往牛车上坐好了,周五斤吆喝一声,赶了牛车往村外去。
张梨花头一回这个点且还是有的牛车坐的往镇上去,那叫一个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就没个停。
赶车无聊,周五斤被她这叽叽喳喳感染了,倒是也忍不住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接上几句的。
如此一来,本来坐车就昏昏欲睡的宋秋也难得精神一回,听他们有的没的得说南道北。
“五斤叔,那是哪里啊?”
“哦,你说那里啊,那是猴儿山,别看瞧着好像就在对面似的,那地方离咱这儿远着呢!”
“猴儿山?难怪啊,这么看着就像只猴子,名儿也叫这个,这是谁取的,还真是有趣。”
“哈,不只因为那山远看像只猴子所以才叫这个名,而是啊,那猴儿山就是猴子的天下,相传那山里有数不清的猴子,有那成精的,比人都聪明呢!”
“真的?那猴儿山都是猴子?五斤叔,你懂的真多啊!”
“这话可不假,大家都这么传呢,我也是在码头上跑得多了,听那些走南闯北的人说的,听说猴儿山方圆的人,对那山可敬畏着呢,说那山里有猴精,一般都不敢往山上去的,传得真了,去的人少了,那猴儿山听闻这么些年,还真就没有人上去过呢!”
周五斤为人勤快踏实,所以愿意找他拉货的船只管事多,他跑得多了,认识的人多了,还真就知道不少寻常百姓听不着的事。
也是说到这里了,正是兴起,他见牛车上又没有别人,就他们四个人,这一段也没有其他赶路人,顿了顿,就接着说了起来。
“不过我最近才听别人说,那常山王世子喜欢猎奇,听说猴儿山之名,还专门带着人往猴儿山去了,结果竟然一去不复返,急坏了常山王,这不,派了三千府兵齐齐去搜山呢!”
“这动静闹的挺大的,就是前不久的事,我就是听夷陵县那边过来的货船人说的,有没有找到人我就不知道了。”
这种稀奇又离他们非常遥远的事,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