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钱庄就束手束脚一直没说话的老袁氏从头到尾看着孙女同大掌柜说过来说过去,一点都不怯的样子,心里自豪得很。
想着这孙女啊,终于是长大了,地下的儿子儿媳保佑,这孩子,福气好哟。
有了前头的,宋秋进冰坊再谈生意,老袁氏也是彻头彻尾的不说话的,只凭宋秋做主。
今儿宋秋还不打算买冰的,只打算先买上一个冰鉴。
就买最便宜的,柏木的,两百五十文一个。
冰坊的管事难得还记得宋秋这个小姑娘,见她时隔几天,还真的来买冰鉴了,也是上心,让底下伙计给她挑柏木里最好的。
付了钱,得了冰鉴,出门搬上骡车,拐进无人的巷口,宋秋就悄咪咪的把身上吊着重得很的钱袋子还有老袁氏身上的,统统都放进了冰鉴内胆里去。
这样就轻松多了。
冰鉴很大,占了半个板车,也重得很,搬上搬下不方便,难怪卖冰饮的摊位都固定在那,没有人走动的贩卖呢。
宋秋想着自己的茶水摊儿也用不着走动,正好。
回到安康坊这边,宋秋又去吴记粮油铺买了不少糙米,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绿豆和上次吴掌柜送过的豌豆粉。
买完这些,又到张记杂货铺买了一些海碗和勺子,红糖,酱油和醋,也都各买了一些。
先就这样了,却也花了差不多两百来个钱呢。
晃晃悠悠赶着骡车把家回,一回家,宋秋就打算将重要的一样东西给先做起来。
“奶,中午咱们吃干饭吧,正好用舅婆给的小番茄烧个蛋汤,泡饭最好了。”
老袁氏一听要吃干饭,还真有些心疼,如今家里,又是买骡子又是置这些的,他们早就没钱了。
今儿阿秋要动这个做嫁妆的钱,她本是不同意的,奈何不动就没有本钱,做不了那营生。
没办法,这才打散了的。
她还想着营生做起来了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一百两补整回去好留着给阿秋压箱底呢,这还没开始营生,又要吃干饭了。
今儿阿秋倒是一口气买了二十斤米。
老袁氏咬咬牙,心里想的多,也没说不行的话,最后还是道:“行,吃吧。”
这边宋秋淘米下锅,准备煮一大锅的干饭。
老袁氏一边烧着火,一边看着那倒了一碗又一碗的米,眼皮子直跳,“阿秋啊,今儿要请客?煮这老多的米怎么吃的完啊?”
“就是要吃不完啊,奶,我打算做点吃食的,留着在茶水摊子上卖的。”宋秋应着。
一听是要做吃食的,老袁氏看了看,也就不说了。
米捞进后头铁罐子里,满满一铁罐让余火煮,锅里,放油,将择好的长豆倒进去翻炒变色,再掺水可劲煮。
这种里头包满了粒的长豆,煮得耙耙的,吃起来格外的好吃,连里头的籽都是粉粉的。
这头大火煮软了长豆,后头铁罐子的饭也熟了,宋秋又做了一个番茄鸡蛋汤,今儿的中饭就可以了。
宋家开饭了,隔壁张家也开饭了。
照样没有多一个人的饭,但今儿一早起就没看见张杨,张老豆寻思着这小子是不是又出去混去了?
说回来就回来,说走就走,竟是只凭他自己高兴了。
“梨花,怎么没见你哥?”
张梨花正吃饭呢,冷不丁听自家爷喊到自己,还真有些受宠若惊,什么时候喊着她名字跟她说话了。
不过一听这话,她立马摇头,“爷,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她哥什么时候走的也没跟她说,就是昨儿跟她说了几句,让她多跟着阿秋,一个人在家里长点心,以及山上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说。
张老豆听着就笑,“这小子,回来了家里不知道,这什么时候走了,家里也不知道,真叫人担心。”
老邓氏睨他一眼,“就是个不省心的,我看着就烦,你担心他那么多作甚,走了更好。”
“这不是挂着他年纪到了嘛,他自个不上心,你这里多费费心,有合适的人了先给他定下来,再寻了他回来成事就行。”张老豆飞快道。
老邓氏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张梨花埋着头支着耳朵听着,不由转了转眼珠子,这是要给她哥讨媳妇?
不知道她奶上不上心,别随便给她哥找个姑娘才好。
她是真不想她奶插手的,可爷爷话都说了,看来她哥的婚事是捏在她奶手里了。
还有她的。
这般想着,张梨花的心里就忍不住叹息起来。
身不由己呐。
但愿她能像大姑一样,错有错着,真就遇到个合适人。
张胡瓜见他爹说起张杨就皱眉头的样子,有心让爹高兴,也叫娘听看看,爹这藤上的瓜才是最出息的。
便道:“我昨儿往镇上去见着大哥了,他带我上茶楼坐了坐,说起一事来,我还差点忘了跟爹娘说呢,要不是爹这里说起张杨的亲事,我还没连起来。”
“什么事?”张老豆抬头看他一眼。
张胡瓜笑道:“就是松松的婚事,给他授课的葛夫子的女儿正好与松松差不多年岁,葛夫子素来喜欢松松读书上进,脑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