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胡瓜心里一紧,刚才在家里的空档,他已经跟爹说过这事了,娘回来肯定要追问耗子药的事的。
幸好石蛋儿没事,此番就是他承认了耗子药的事,左右娘应该也不会打骂他吧?
反正肯定要给耗子药一个出处的,总不能说真正买回来就干嘛的。
可家里偏偏又有,他不背这个锅,谁背呢。
张胡瓜悄咪咪的暼了自家爹一眼。
心里这般想着,立马就跟个老娘们似的哭了起来,“娘啊!是儿子买的,这不我们那屋里闹耗子嘛!我就想着买包耗子药回来闹一闹,这还没来得及呢,就藏在床底下的,哪知道就被石蛋儿贪吃给抓出来了啊!”
“儿子也是后悔得很呐!哪里想到石蛋儿就翻了出来,还当能吃得给吃了呀!幸好石蛋儿没事,要不然儿子也不活了啊!”
一个大儿子哭哭兮兮的,看得老邓氏皱眉不已。
后悔?
她似乎一点也没听出来。
不着痕迹的暼了张老豆一眼,她诧异道:“咱们这房子自打起了就没见过有耗子的,怎么好端端的你们那屋里有耗子?我怎么没听苗家的说?
老四你也是,这有耗子你不跟我说,自个咋不声不响的去买了耗子药回来?这就算了,你可是大人了,不是小娃子了,不知道那玩意儿的厉害?这家里有小娃子在的,你放哪儿不好偏偏放床底下?”
张胡瓜还是哭,一个劲的后悔,“娘,我也是知道错了啊,这不是当时没想那么多嘛,就两个耗子,我想着闹了就是了,那耗子药放床底下我放的严实着呢,哪知道石蛋儿就翻到了?”
“石蛋儿还小,这本就要人随时看着的,娘你和娃他娘在袁婶子那里做工,叫枣花好好盯着,这孩子自个贪睡,也没好好看着弟弟,要不然,石蛋儿哪里会遭这个罪?”
他说着不忘给自己找补,毕竟当时恼羞成怒踢了枣花一脚,这么多人看着的,他也怕娘说他。
老邓氏听得心更冷了,还想说什么,那边张老豆开口了,“菊娘啊,老四也不是故意的,这哪里想到石蛋儿偏偏就摸到了耗子药呢?幸好石蛋儿没出大事,我也是提了一口心呢,现在说多的也没用了不是?咱们往后好好精养着石蛋儿就是了。”
“以后身体不好,不能干活,这没事,过些日子,家里头宽裕起来了,咱们就给老四到镇上也盘个铺子,到时候石蛋儿在镇上养着,也去上上学堂,往后这铺子就留给他,只管当掌柜的收银就是了,也不用做什么活的,这就没事了。”
老邓氏听着,这心里就更冷了一截。
这么多年了,她哪里不了解张老豆?
换做往常,老四这不着调的买了耗子药在家里差点害的孙子没了命,这不发火也要好好把老四说一通的,也不会在她说老四的时候出来帮着求情了。
有古怪!
家里有没有耗子她能不清楚?
所以这耗子药买回来绝对不是闹耗子用的。
且张老豆一定知道老四买耗子药的事的。
说不得,还是他叫老四去买的。
老邓氏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可不闹耗子买耗子药做什么?
老邓氏想着张杨昨儿下午刚走的事,心里顿时就悸了一下。
这老货,来不了硬的打算悄无声息将人给毒死?
老邓氏只觉背脊发凉,但她隐藏了半辈子了,这会儿心里纵然波涛骇浪,面上也看不出来什么。
半晌,她哼了一声,“也是石蛋儿没事儿!老四你都二十几岁当爹的人了,可给我着点调吧!有了这回的教训,我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做事不用脑子!”
见娘松了语气,张胡瓜也是松了一口气,忙道:“长教训了,下回可不敢了,娘你放心吧!”
他也是后怕啊!本来是听爹的买回来毒死张杨的,哪曾想最后害了自己儿子,这人还真是不能做坏事的,老天爷都看着的。
他想着要是他爹再叫他去买耗子药,他可不敢再去了。
张老豆被儿子看了一眼,哪能不知道他想的?
心下冷哼,这个办事不力的,下回他可不叫他掺和了,没得给他搞砸了还连累他。
所以这种事,还是要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做,稳当些。
见老伴总算不揪着这事问了,张老豆心里松了一口气。
本想接着说梨花的事的,也打算缓一缓,一直到吃了晚饭歇觉了,人躺在身边来,他才琢磨着开了口。
“菊娘啊,我下午听外头说闲,说是程家那边定了话,非得要八月初九子正生的女娃冲喜,我依稀记得,梨花好像就是初九晚上落的地吧?”
老邓氏躺在里头,半背对着张老豆正要睡觉呢,五十来岁的人了,上床不睡觉还能亲热个什么劲不成?
再说了,自从生了香叶,知道了李大锤身死的真相,她就没真心好好跟张老豆亲热过了。
嘴上只说伤了身子,本来张老豆还想叫她再生的。
如今年纪大了,也就习惯了,一个床上躺着而已,跟分房睡没个两样。
冷不丁听张老豆觉不睡的提起这事,老邓氏顿时心里就是一提。
这老货,撅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