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大门口正是人来人往热闹的时候,一个头发白了一大半的老婆子迈着小步子往前去。
手里拽着闺女掂了脚往前头看的妇人正暗自着急,这么多人,今儿啥时候才能轮着他们进去给城阳道士看啊。
不是她说,她闺女就是初九子正一刻生的,大差不差,那个能给程小少爷冲喜的人就是她闺女!
这些人挤着,真是耽搁事啊!
事实上,她从一来就往前头喊了好几嗓子了,她家闺女就是那个人!
可惜,那程家守门的,没一个听她的。
妇人伸手就想扒开前头的人,往前头挪一挪,也好快点到,但前面的也不是好相与的,顺手一推,她就往后趔趄了一下,正好撞到了往前头看的老婆子。
妇人站稳脚,见老婆子只身一人,反正没事,就跟她搭起话来,“我说大娘,你家也有闺女是初九生的?你人也不带来搁这儿排什么队呢?人没来,叫城阳道士看你不成?”
老婆子正惦记着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呢,哪有空搭理她?
“老婆子我就是初九子正一刻生的!”奚落她一句,扭头看见侧门那边有婆子守着,但没人排队,就提步往那头去了。
妇人听得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啥玩意?这身子都迈进土里半截的老太婆了,就算是初九子正一刻生的,人程家乐意要?
真是好笑!这是想银子想疯了!
妇人差点都要笑出来,不过见老婆子往侧门那边去,她眼珠子鼓溜溜转,盯紧了那边。
守在侧门的婆子见有人往这边来,不由将人盯住了,想看这人想做什么。
老婆子到了跟前,还未说话,就笑出了脸上的一朵菊花,“哎呀大妹子,今儿是你当值守门呢?这天气不冷不热的,这活计可是好。”
婆子见这老婆子自来熟的口气,不知要套什么近乎,她可是程家的下人,可不是轻易就能被人收买的,“我说老姐姐,别人来程家庄都是带着闺女孙女来的,排队也该在那边,你这是来做什么?找我唠闲来不成?我这还当值呢,不得空不得空,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老婆子依旧笑着,“我这不是看大妹子你合眼缘,专门来给你送好运来的呢,可是天大的好事,换做别人,我都不稀罕告诉她!”
婆子听得狐疑,不由看住了老婆子,想听她要说个什么道道来,“什么好事?”
这老婆子莫不是脑子进水了?跑到程家门口来忽悠人呢?
“好事!大好事呢!大妹子是程家的人,当知道程家主子们最近为什么事忧心吧?要是你能解决这个事,帮了主子们的大忙,那不是就得了主子们的眼?不说一通好赏,起码也要给你升做个管事婆子啊,这还不是好事?”婆子老神在在道。
婆子支起耳朵听了半天,一听原来是这个,主子们最近为什么事忧心,还不是小少爷的病?
一直找不到冲喜的姑娘,就愁这个呢。
要是有人能找到,那是指定能得赏的。
她这把年纪了,也是程家的老人了,当年一起伺候的如今都是夫人身边的嬷嬷,她却只能守门,这还是花了银子才得来的。
能当管事婆子,那自然体面风光。
不过,婆子狐疑的看着老婆子,“你这是说大话呢,难道你知道那真正合适冲喜的姑娘在哪里?”
老婆子得意的冲婆子挤了挤眼睛,“那是当然!婆子我只度有缘人,所以,这话我可只告诉你,能不能抓住这个好机会,就看你自己的了。”
这一副高人的姿态,还别说,真吸住了本来就动了心的婆子的心神,她下意识急道:“那在哪里?老姐姐快说说看!”
老婆子一笑,“不瞒大妹子,老婆子我做的就是给人算算姻缘八字驱驱邪的生意,凡是来过我这里算过八字的人,生辰八字我都记得,好巧不巧,这里头就有个八月初九子正一刻生的女娃,今年正好十四岁!”
婆子一听,当下大喜,“当真?那姑娘是谁?”
婆子激动得都下了一步台阶来,一把抓住了老婆子的手。
这要是人被她给带到主子们跟前,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此时她一点都不怀疑,这老婆子敢情就是神婆啊,神婆能知道一些人的生辰八字,这不奇怪啊。
“只要老姐姐你告诉我,我得了赏必定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断定这婆子就是想捞好处来的,只是程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主子们的,所以这才退而求其次找人帮忙了。
正好,今儿她当值,这是老天爷都帮她呢!看不下去她只能当个守门婆子呢!
婆子满心激动得很,抓着老婆子的手都不禁用了力。
老婆子被抓得生疼,但想着那二两银子,还是把事情办完重要,当下道:“这女娃就是二十几里外的松山村的人,家里姓张,那松山村就这一户张姓人,一打听就知道,当年这女娃小时候惊了魂,她奶奶抱她来找我驱邪,我就知道这女娃的生辰八字了。
前两天才听说程家小少爷要冲喜的女娃就得要初九子正一刻生的,我一时就想起来了,本不打算出面的,想着那家人肯定也听到这消息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