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老邓氏昨晚上就拉着算术好的宋秋帮着算好了的,她记得牢牢的,眼下说出来也不打拐,顺溜得很。
大家听着,心里拨着账,照这样分的话,大差不差,确实是没错的。
张南瓜见他娘说得有条有理的,这般一看,他得了县里的宅子好像并不亏的样子?
但凭啥啊!凭啥分个家就把本来就是他的宅子分给他,他还得掏二两银子出来,还得赡养老人,祖宅也没他的份了?
张冬瓜这个李家的种凭啥要分老张家的家产?白瓜分去二十四两银子,就他占了便宜?!
那可是二十四两银子,不给老二分,他们三也能多分几两银子!
张地瓜也不干了啊!
敢情分到最后,他啥也没捞着不说,还得倒贴五十几两出来?分个家亏得全是他?不成不成!
这兄弟俩对视一眼,同盟再度结成。
已经不怕得罪人的张南瓜当下就冲锋陷阵,抢在了前头,“有意见!怎么能没意见?娘嘴里说着公平,就是这样分的?”
“都到这个份上了,儿子也不怕说大实话了!”他睃了张冬瓜一眼,哼了一声,“满村里谁都知道,老二并不是我爹的亲儿子,不是老张家的血脉,我爹不计前嫌给他吃喝花银子养大了他也就罢了,万没有他还来分老张家的家产的道理!要分家产,也是我和老三老四我们分!老二,合该让他就这么分出去才对!”
张地瓜这下也不顾缩头缩脑了,跟着点头附和,“就是这个理!大哥说得没错!”
唐老爷子几个对视一眼,默默摇了摇头。
理是这个理,不是一个爹,那可是嫡亲的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的,这老大老三也忒不像话了。
老邓氏眼底划过一丝光,她就知道,就等着这个话呢!
只见老邓氏满脸一怔,似乎有些难受的样子,看着张南瓜两个,“你们兄弟真是这样想的?”
张南瓜扯了扯嘴角,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娘,可不是儿子小气,不顾手足情,实在是老二不是老张家的种,这祖宗们地下都是知道的呢!要真让老二分去老张家的一份家产,怕是祖宗们在地下都不高兴呢!儿子身为长子,要是连家产都护不住,也愧对祖宗啊!”
说得真是比唱的好听,祖宗不高兴?祖宗早不知道上哪儿投胎去了,谁管你这事?
老邓氏心里撇嘴,余光瞥着唐老爷子几人的神色,抬袖就抹了抹眼睛,语气有些哽咽,“都是娘的儿子,娘不盼你们兄友弟恭,团结和睦,却也没想到,老大老三你们心里压根不把老二当亲兄弟呢!”
“唉,当娘的,也要尊重你们的意见才是,既是这样,你们心里不把老二当老张家的人,那家产就不给老二分了!”
“老大你既口口声声说老二是李家的种,那就是外姓人!你爹养大了他,这十几年他们两口子从程家拿回来的工钱贴补家用,老大你用得最多,这些都当是他还你爹养大他的恩情了,也大大的够还了,就不说了!
但他们两口子刚过不久押了十年的自由换回来的买宅子的八十两银子,老张家得还给人家才是!还有梨花的聘金,这都不是老张家的人,咱哪有脸用别人的银子?”
张南瓜一懵,还能这样操作?
这样一扯,不是扯回先前去了?
早知这样,那他还蹦个啥劲?直接叫老二分了二十两去,总比还他九十两好啊!
张地瓜也有些怔,任他脑子转得再快,也被他娘这一手给打得回不过神来。
还没等兄弟两个反应过来,老邓氏已经噼里啪啦又说起来,“老二不是老张家的种,就照老大说的,让他净身出户,就这么分出去!老张家的家产,你们兄弟三个分!一文都不给他!
让我重新来捋捋啊,房子铺子宅子,凑在一起的银子是多少来着?两百七十七两对了!刨除三十两的欠债,刨除老二这里的九十两,还剩一百五十七两!
分一个七成,一个三成,老大得一百零九两九百文,老三老四各得二十三两五百又五十文!”
张南瓜兄弟两个看老邓氏算得这么溜,十分怀疑这就是他娘提前就算好了的!
难不成他娘压根就没打算要给老二分老张家的一分银子?
眼见这么分自己就不止往外掏二两银子了,那得掏好几十两啊!
张南瓜赶紧接了老邓氏的话头,“娘!打住!先打住!儿子刚才也是脑子发懵,没想太多,现在儿子想清楚了,哪能那样说啊,是儿子不对,老二可是我嫡亲嫡亲的弟弟,这家产理应分他一份的!就照娘先前说的那样分!儿子要拿二两银子出来是吧?儿子这就拿!”
这脸变得堪称一个快,唐老爷子几个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头对张家这一出一出的戏,也是看得不知该什么好了。
张地瓜也快速算着账,给老二分,他要出五十五两,不给老二分,他要出五十七两,差不到哪里去,反正都得出钱,那肯定是不给老二分,少出二两是二两啊!
但这样老大可出得多,本来就是他的宅子他惹得事,凭啥他就出二两?
“大哥这说变就变的咋行?做人要实诚,哪能心口不一呢?你心里明明就不是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