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月朗星疏。
宋秋和阿灵说完了话后,出去跟杜传福说了一声明儿一早就启程继续走,不在叶镇停留了。
回到房间准备歇下。
就是这会儿功夫,只听得楼下有闹声,声势浩大。
须臾,哒哒哒的上楼的声音,听得出来上来的人很多。
阿灵警惕,第一时间就贴在门后听动静。
却听得隔壁门被敲得啪啪作响,有男声气势十足,“开门!快开门!捕快办案!赶快开门!”
隔壁住的是杜传福他们。
阿灵回头看了眼宋秋,拉开了门。
同时,隔壁的门也被拉开,孟超群语气规矩道:“请问官爷什么事啊?”
那捕快语气不善,“里头还有人,都出来!”
稍倾,里头的杜传福和马亮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那捕快一见杜传福,来回审视他两眼,下一瞬,手指一挥,“就是他!把他拿下!”
话落,身后捕快如猎狗一般刹那扑了上去。
杜传福反应不及,当然,面对官差,也不好也不敢随便反应,便就被左右钳制架了起来。
见来人上来就把杜传福给抓了,宋秋坐不住了,赶紧提步出来,“不知官爷为何无故抓人?”
领头带队的捕头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这会儿听到女声望过来,看到宋秋,眼底霎时一亮。
好个白净的小姑娘!这娇小的身段,啧。
捕头的眼中划过一丝淫、邪的光,自以为没人察觉。
阿灵却看得清楚,禁不住握了握拳头,给了那捕头一记死亡的凝视。
“这人跟姑娘是一起的?”捕头手放在腰间的佩刀上,大刀阔斧的站着,自以为居高临下使人仰慕。
宋秋看向他,正色道:“不知我这位叔叔犯了什么事使得官爷们要拿下他?”
捕头语气缓缓,“本捕头怀疑他就是昨日那个千刀万剐案的凶手!他是疑凶,我们自然要拿他回去审问清楚!”
宋秋一听这话,差点都要气笑了。
先还在和阿灵说这些酒囊饭袋破不了案就想随便找个替罪羊冤枉无辜好人呢。
没想到这锅就落到了他们头上。
还本捕头怀疑!
她倒是怀疑这捕头是凶手呢!
“官爷怕是弄错了,我们今儿一早从丘镇出发,午时之前才刚刚到叶镇,昨儿的案子,怎么会同我叔叔有关?”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他们今儿午时前进镇子的,镇口的衙役可以作证,庆福酒楼的小二掌柜可以作证,这清风客栈的掌柜伙计同样可以作证。
再不济,还可以跑一趟丘镇,一查便知。
这人办案,都不长脑子吗?
但这人,显然不用脑子。
那捕头面色不变,伸手一指杜传福脸上的刀疤,扬声道:“本捕头怀疑他也是有理由的!死者被人剔光了皮肉,惨不忍睹,可想而知凶手之凶残!你瞧他,长得凶神恶煞不说,脸上还有这么长一条刀疤,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宋秋:……她有一句问候贵祖宗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深呼一口气,宋秋语气平稳道:“我叔叔脸上这刀疤是忠心护主而伤,且至今已经好多年了,官爷怎可就凭这点就断言他是个恶人呢?”
那捕头显然不听别人之词,一意孤行道:“此案重大,已经惊动了县令大人,本捕头身为松阳县捕头,侦破此案逮捕真凶义不容辞!所以为了遗漏真凶,让真凶逍遥法外,任何可疑之人都要缉拿回去审问!”
“倘若审问之后,他不是凶手,本捕头自然会放了他!”
好个恪尽职守大义凛然的捕头!
要不是阿灵早就亲眼见识了他的嘴脸,宋秋都要膜拜了,演的真好!
没看那些凑在楼下看热闹的百姓包括客栈掌柜伙计都一脸激动,差点鼓掌喝彩了嘛!
宋秋丝毫不怀疑,只要人被带回去,明儿就会传出杜传福已经认罪画押他就是杀人凶手的消息来。
说不得还会弄个凶手畏罪自杀的名头。
到时候,板上钉钉,案子宣告已破,冤者含冤而死,百姓们还真以为这案子破了呢,说不得还会传颂这捕头办案厉害呢!
可事实上真凶却逍遥法外,说不得还会继续害人!
如此办案,真是令人耻笑。
但形式所趋,围观众人都被捕头刚才这番话煽动得情绪高亢,真以为杜传福就是真凶似的。
而捕头话落,随之就是一扬手,“带走!”
杜传福便被架着往楼下去。
这样不利的时候,宋秋要真让阿灵动手阻拦,只怕坏事成双,更加糟。
是以她只能飞快跟杜传福无声说了一句话:放心。
杜传福冲她笑笑,并不害怕,镇静的被带走。
下了楼,楼下百姓看清杜传福,一个个的更加激动,事不关己,热闹看起,全都义愤填膺一般。
“他就是凶手?瞧瞧,这长得还真挺凶神恶煞的!冷着一张脸,还真看着就不是好人!”
“就是就是!真是他杀的人吧?官爷可不冤枉好人呀!”
“瞧瞧这个杀人凶手,啧啧,我看着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