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
宋秋疑惑。
高氏也疑惑,看着年纪同样很小的阿灵,她刚也听嬷嬷说了,这小姑娘可是武功高强,金绍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姑娘是?”
阿灵摆摆手,“我师父姓高,就是复阳高氏的!”
高氏是复阳大族,族人数以万计,是累世的书香世家,复阳书院便是由高氏创办,汇聚天下学子。
而高氏出来的为官者也是数不胜数,每三年一次的春闱三分之一的进士都姓高,堪称进士门第。
而今官拜一品的宰相便是高氏嫡支,当朝皇后亦是出自高氏。
可以说,高氏的男丁都是以读书出仕为己任的。
但偏偏有个变数。
算起来还是高氏的一个堂叔,此人叫高亭。
他打小不喜文墨,偏偏爱武学,最后父母拗不过他,又是幺子,便容他做自己喜欢的事好了。
然后这人离家一趟,再回来就称已经拜入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归元派门下。
再然后,就成了归元派门主。
再然后,又是好多年了。
高氏没见过这位族叔,只知道他在父母都离世后,就再没有回过族里了。
还听人说起过,归元派没落了,这族叔的亲哥哥让他回族里来继承属于他的那份家业,可他也不肯回族里来,依旧行走江湖,还又成了什么长白怪盗。
“你是高亭的徒弟?”高氏很是惊讶,她这位族叔,年纪比她爹小不了几岁,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徒弟?
阿灵大大方方点头,“没错,我师父就是高亭,正儿八经的高家人。”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小小年纪,怎么有这般好武艺呢!”高氏一脸恍然,“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师父呢?”
“我师父前年就已经仙逝了,去世前叫我别再闯荡江湖了,他不放心,本叫我去复阳找他兄长,还留了信叫我带去,继承他的那份家业,这辈子就安稳不愁了。
但我想了想,也没往复阳去,我一个人到处闲溜达,就遇到我阿秋姐姐了,然后就决定留了下来,跟着我阿秋姐姐一起生活了。”
听得那位族叔已经仙逝了,高氏也有些唏嘘,又听得族叔本是叫这徒弟去族里的,但这丫头竟没去,也是。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丫头继承她师父的家业,是名正言顺的。
她有些发叹,“我族叔这一支还是挺富庶的,属于我族叔的那份家业想来应是不少的,如今他那亲兄长还在世,你若拿着你师父的手信回去,必能得到这份家产的,为何不去?”
要将来那族伯去了,便是拿了手信回去,也不一定能拿到这份家产了。
阿灵摇摇头,“门派没落了之后,我师父一直在外头闯荡,都没说要回去拿那份家业的,如今他去了,我回去拿这份家业……”
“左右我不太想,真要回去拿了那份家业,我还怕麻烦咧!”
说着大大咧咧的笑了,“我觉着如今这样挺好的!我上了阿秋姐姐家的户籍,如今也跟着她姓宋,是宋家人了,这样的日子,也过得挺好的。”
高氏听着,也不禁笑了笑,这丫头,看得还挺通透的,真是不多见。
这两个姑娘,年纪小小,还真是都叫人佩服呢。
阿灵也是没想到这位夫人竟然跟她师父同出一宗,这样算起来也是缘分。
她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的,干脆就直接问了,“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何抓夫人你?”
短暂的一番叙旧之后,便继续说回了正题上。
高氏也不藏着掖着,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这事说起来也是一段孽缘了。
金绍是西域乌跶部落的领主,母亲是汉人,出自复阳一个小世族,金绍少年时便时常跟着母亲在外祖家住,方便求学。
就读的正是复阳书院,跟高氏的兄长是同窗,关系很是亲近。
一来二去的,少不得跟高氏见过几回面。
年少慕艾,金绍对高氏情深根种,奈何襄王有情神女无梦,再加上,高氏的父亲必不可能高氏嫁给金绍的。
高氏乃是世族女,又是嫡支,自然是要同世族联姻的。
因此,高氏在及笄之后嫁给了同样出身世族的薛文书,婚后同丈夫也算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两人先后有了儿女,日子过得更是美满。
本以为高氏嫁了人,那金绍就会放手的,哪曾想金绍却为了她一直未娶正妻,这么多年,都没有绝过这个心思。
早些年,乌跶内部不稳,金绍忙着跟一众兄弟争着继承领主之位,不得空闲。
后来坐上了领主之位,又遇动乱,一直不得空闲。
是以,一直到如今,都快四十岁了,还亲自摸进中原来,找准机会,把出府去寺庙上香的高氏给掳走了。
事发突然,高氏根本来不及找人回去报信,带出来的护卫也都被金绍的人解决了。
金绍掳了她更是日夜不停,还一路隐藏了踪迹,过了云山县才稍稍放缓了行程,也是怕她吃不消。
她上香那寺庙离府城有些距离,出府时也说了要在寺里住两天的。
只怕府里知道她不见了,再派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