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依旧端着笑,“想来这位就是七哥了,七哥何必如此过谦?我们既寻上门来,自然是相信七哥能帮到我们的。”
说着一顿,接着道:“倘若七哥能帮我们寻回钱袋,我们愿意付给七哥十五两银子作为酬谢。”
十五两银子!
黄七身后几个少年一听,都有些意动,其中一个还激动得下意识说了句:“七哥,十五两银子呢!”
黄七飞快瞪了他一眼,少年便闭紧了嘴,往后退了退。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真的帮不了姑娘,你们还是另寻别人吧!”黄七依旧坚持道。
说罢,朝着大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秋深深看了眼黄七,笑了笑,“叨扰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说着转身,抬脚大步出了门去。
阿灵三个见她走了,自然也没多话的跟上。
有个少年上来关了门,几人围着黄七进了正屋去。
屋里有个年轻妇人,也是黄七的媳妇,好奇道:“他们真是来找我们帮忙找钱袋的?”
六子嘴快道:“谁知道呢!木头回来说了,午晌正是在陆记饭馆摸了个小姑娘的钱袋子,这一行三个小姑娘,肯定是他们!”
刚才在外头接嘴的少年道:“他们出十五两银子做酬谢呢!七哥,我们何不干脆将钱袋子给他们,就说是帮他们找到的呗!那钱袋子里就四两多银子和一支簪子,一起顶多值十两!”
黄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六子看傻子一样的瞪他,“你是不是傻?人家不知道他们丢了多少银子?傻啦吧唧的出十五两银子,找回来自己还亏几两,何必呢?”
“我们在镇上的名声,随便一打听也都知道了,可不是什么交友甚广的好名声,他们显然就知道钱袋子是我们里面的人偷的,只是当时没逮个正着,故意来试探的!说不得我们前脚拿出钱袋子,后脚他们就会说果然是我们偷的,见了脏不找我们麻烦就不错了,还酬谢?你太天真了!”
六子说完,黄七才点头道:“六子说的不错,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这帮忙的事,就不能应,捉贼捉赃,只要找不到钱袋子,这事儿就跟我们没关系。”
“左右他们是过路的,总不能一直在阳平镇待着,就耗吧,相信他们也不会就为了十来两银子耽搁在这里的。”
说着,看向六子道:“你去跟木头说,叫他把钱袋子藏好咯。”
“是,七哥。”六子应着,就出了门,往院角的屋子去了。
院角的屋子,门半掩着,一靠近就是一股浓郁的药味。
“木头。”六子轻喊了声,推了门进去。
这屋子在墙根底下靠着,窗户且又关着,大白天的都有些昏暗。
瘦得皮包骨的木头坐在土炕前,土炕上躺了个更瘦小的女孩,闭着眼睛,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动不动的,那微弱的不注意听都听不见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只是睡着了。
“木头,七哥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先把钱袋藏好了,最近几天你别出门,等风头过了,你再拿了钱袋去用。”六子在门边靠着,说话压低了些声音。
木头听着话,看过来道:“那簪子先不拿出去,就拿那碎银子去,他们怎么能知道是他们的银子?”
六子就道:“这话理也是这个理,但他们都找上门来了,七哥让咱们还是小心点好,就等几天吧,等他们走了再说。”
木头看了眼妹妹,抿嘴道:“这些日子路过的外地人不多,又难得找到好机会,我盯了半个多月了,才得了这么一个钱袋呢,猫儿这副药已经来回熬得都没有什么药味了。”
六子听着也叹了一口气,“最近天太热了,大家都是匆匆的出门匆匆的就回来,阿牛他们讨回来的铜板也少,加起来还不够买咱们吃一天的粮食呢。”
他说着摸了摸肚子,今儿都没吃东西,饿啊。
最近天气大,那些饭馆酒楼后门放着的剩饭泔水好多都馊了,难弄得回来些还能吃的,院里大大小小几十张嘴巴呢,那点哪够?
他们这些个大的,就只好栓着裤腰带,别饿着了小的。
猫儿也是可怜。
他看着木头道:“木头你别急,七哥也在想办法呢,先才还在跟我说,把他们屋里那张床拖去当了,当些银子,给猫儿抓药,再买点粮食。”
木头听得一惊,忙道:“要当那床?这怎么行?”
这些年,他们日子过的艰难,这慈幼堂能拿得出手的桌子凳子这些的,连大门上的铜环,都给陆陆续续当了。
如今他们这整个大院里,都捡不出一件像样的家具,睡的床都是自个大老远去镇外挑回来的黄泥糊的炕床。
就只剩七哥他们屋里那张架子床了。
但那可是七哥和月儿姐姐的婚床,他们成亲办得简陋,就这么一张床,又是嫁妆又是聘礼了。
如今要当了,那怎么好?
“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七哥说了,人都要饿死了,也顾不着什么床不床了。”六子又叹了一口气,按了按还在持续叫的肚子。
“先把这几天挨过去,等风头过了,这银子也够猫儿抓一个月的药了,那簪子去当了,也能买不少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