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这护卫宅门的事也不能拖着,宋秋也害怕回头哪个大半夜的,又闯进来一个两个贼偷呢,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这回是她有刀,下次万一是摸进她奶的屋里呢?
想想宋秋都坐不住。
是以第二日就准备往镇上去买人。
杜传福不放心她一个人去镇上,放得他假他也不休,赶了马车就要一起跟去。
这两口子都是歇不下的,邹氏成亲第二天来给她磕了头谢了礼也是继续张罗起内院事务来了。
宋秋也是感慨,想着回头邹氏怀了孕再放她假吧,到时候给娃娃送把大银锁。
左右是要买人的,宋秋估摸着曾家牙行那里这面的人不多,干脆便打算直接先往东陵县里头去。
正好路过牛家浜去瞧瞧。
她在牛家浜有二十亩水田呢,还一次没去看过。
去年买在手里,后头也只叫杜传福拿着田契去了一趟,将水田佃给了那牛家浜村里的一家人。
眼下到月底差不多就要打谷子了,去看一看,定下交租子来的事宜也好。
起早走得早,过了盘石镇再行十来里就到牛家浜,也才辰正一刻多点。
盘石镇到东陵县有五十里路,其中只经过一个金水镇,而牛家浜就是出了镇子过来的第一个村落。
村子挺大的,说是有一百多户人家呢,都是杂姓,其中要数姓牛的最多,所以才叫牛家浜村。
因靠着官道,行路近便,再加上家家户户几乎都有田地,多的还不少,就比如之前赌输了才卖田的这家,二十亩水田呢,可不得了,所以这牛家浜的日子过的也还算是殷实的。
进村的小道两边就是一片一片的梯田,半黄半青的谷穗压弯了腰,散发着稻香。
杜传福指了左面里头那一大片,同宋秋道:“姑娘,那一片连在一起的,就是咱们家的水田。”
宋秋顺着他指看去,见那一片一片的,一眼望不到头,看得心中就是欢喜。
他们家从前没有半分田地的,如今有六十亩的地就不说了,那种得都是包谷,交上来的租子她也是打算卖掉换成大米的。
可这二十亩水田,那交上来可是实打实的谷子呢。
一亩产五石谷,二十亩便是一百石谷,收七成租子,也就是七十石,再交税,一亩八斗税,二十亩得交去差不多十六石谷,剩下的才是自个的,碾成米差不多得五千斤米不到,也够吃了很久了。
而佃了这二十亩田的人家,辛苦大半年,得三成,也就是三十石,碾成米能有二千七百斤左右,卖成银钱也有个十来两。
辛苦归辛苦,普通人家来说,这收成也是可以的了。
当然,能种下这么多田,壮劳力肯定少不了的。
听杜传福说这家人多,已经四代人了,都没分家,光是壮劳力就是差不多二十个。
人多,干活多,但吃得也多。
拉平均,其实也就够个温饱。
刚进了村子,就见村口几个娃娃在嬉戏打闹,穿得是粗棉布,未打补丁,干干净净的。
看这面貌,就知道这村子不是落后穷苦的村子。
见得有一辆马车进来,娃娃们好奇的盯着,但却不像是从没见过似的凑上来撵着追的。
进了村子,杜传福去年来过,水田经他手佃出去的,他自然清楚佃的是谁家,是以直奔那家去就成。
这家人姓何,矮墙围了的大院子,正中一排三间房,左右各四间,瞧着后头院子还缀着几间屋子的,便就知道这家人口多了。
但都不是青砖瓦房,全是黄泥糊的墙体,茅草屋顶。
墙矮,只到大人胸口高,站在外头就能看清院里头的事物。
院子里拾掇得干干净净的,铺着草席,上头正摊晒着包谷。
堂屋里头坐满了人,热火朝天的在搓着包谷粒,哗啦哗啦的声音,听着就得劲得很。
杜传福抬手敲了门,堂屋里头听见动静,便有个汉子搓了搓手,小跑着出来开门,“谁啊?来了!”
院子晒的都是包谷,汉子绕着左边的檐阶出来的,开了门,见得外头的杜传福,愣了愣,想起人是谁了,赶紧将人往里头请,“是东家来了啊?快快请进。”
又忙扭头朝屋里喊,“爹!东家来了!”
“哪个东家?是方员外家的管事来了?哎呀,这包谷才刚收回来完,还没搓完粒都晒干呢,这就来拉租子来了?”堂屋里头的老汉嘀咕着起了身,忙往外头迎来,“快请管事进来喝糖水。可得通融通融两天呀,俺们加个紧,晚上趁着星子都在搓苞谷呢,争取两天就拾掇完行吧?”
汉子冲杜传福憨笑了笑,一边领着人进去,一边再冲老汉喊道:“不是的爹!是买了牛秀才家水田的,咱们的新东家!”
话落,何老汉也到了近前来,看到杜传福,愣了愣,也想起来了。
主要是杜传福就去年来过一回,后头也一直没来过,就见了一面的,可不得想想才能记起模样来嘛。
“哎哟,东家,快快快,进屋坐来。”
杜传福也没有多介绍宋秋才是东家什么的,宋秋也不让他多说这个,就当个小辈,跟着杜传福一边进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