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房子没死过人的,没事,婶子你就说说,这里头住人没?是谁家的?可要卖?”阿灵不以为意道。
妇人听她还真要买,还不如买自家的房子呢!
就那两家破房子,还能卖出银钱去,那可真是得意死那小狐狸精了!
转了转眼珠,嘴里就道:“有人住!一小子,和一个小丫头,姑娘,我跟你说,那丫头凶着呢!就是个小狐狸精,不是个好丫头,成天干四下伺候男人的勾当,他们家的房子,不会卖的!”
“姑娘,你想买三里坊的房子,不如看看我家的?要是价钱合适,我卖给你也可以啊!”
阿灵再听了这作为邻居的人的一番话,心里也更有了数,摆摆手,“我就相中了那两幢房子。”
说罢,扭头就往那边去。
妇人眼睁睁看着,见她真上去敲门去了,也是瞪大了眼睛,不甘得很。
个死了爹娘的小狐狸精,有烧鸡吃,有点心吃就算了,哪能来这么好的运道啊!
这破房子,也能有人买!
妇人眼见着那小狐狸精开了门,把这姑娘请了进去,咬牙切齿的撇了撇嘴,暗骂这姑娘钱多烧得慌,没见识,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却不知这边跟她所见,是截然不同的状况。
新年听到有人敲门,还纳罕,这三里坊,谁会来敲他们家的门?
以为是哪个妇婆子见不得他们吃烧鸡吃点心的,这找上门来骂嘴了,她心知大壮哥对付不过这些人的,便自个来开门。
门开了,见了外头的人,她大惊,立马就要关门的,但阿灵已经先一步跨了进去了。
她只能随后关上了门,跟了进去,警惕的看着阿灵。
院里的大壮也是严阵以待。
这人,什么时候跟来的?
他竟然一点没发现。
思及此,大壮浑身毛发都支楞起来了,他打小跟他爹学了功夫的,虽所学不多,但一般的人还是能对付的。
只能说,这个人,是个高手,他一定打不过。
反正也打不过了,防守也是白搭,大壮挨近了新年,两人一眼不错的看着阿灵。
见阿灵双手抱胸站在院子里,也不说话,明明不比大壮高,但她浑身的气势,不容人忽视,跟先才在那里时,完全不同。
新年眼珠子转得飞快,小脸一垮,眼里就含了泪,嘴里道:“姑娘,你也瞧见了,我们家穷,房子破成这样也没银钱修缮,日子不好过,不得已才行这样的事的,姑娘你能不能别追究我们呀?看在我们也没骗着你们银钱的份上,就饶过我们兄妹两个吧?”
阿灵看了看她,“银钱是没骗着,可日子不好过,穷,就能四处招摇撞骗,博取别人的同情来骗得银钱了?”
新年掉了泪,可怜兮兮道:“不能,姑娘,我们真是不得已的,可天地良心,我们只是骗骗人而已,可从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呀,我们也没骗成几个人,姑娘,你就放过我们吧!”
阿灵听着,就笑了笑,“骗人不是伤天害理的事,那偷人钱袋,伤天不?害理不?”
新年脸色大变。
她想着这人一直跟着他们,能听到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不奇怪,但她诧异的是,她怎么知道她偷了他们的钱袋?
没错,今儿那穿青色衣裳的姑娘一过来的时候,她就认出来这姑娘就是昨儿在包子铺门口的那个姑娘。
因为她顺走了她的钱袋,自然记忆深刻。
可她确定,这姑娘当时是不知道也没发觉钱袋被偷了的,如何就怀疑到她头上了?
她想不通。
脸上的表情也惊诧,“什么钱袋?姑娘,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新年如惊弓之鸟一般,害怕的缩成了一团,“什么偷人钱袋?我没有啊,我怎么会偷人钱袋呢?我也不会啊。”
要不是阿灵一路跟着他们,看过了她的另一副样子的,这会儿也真的要被她这般可怜兮兮的样子给骗过了。
小丫头,小小年纪,真是有些厉害啊!
阿灵的眼底深处浮起一丝欣赏来。
她几个月就被师父捡到,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跟着师父闯荡江湖,一路走来,见过了不少风风浪浪。
这世上,不容易的人太多了,怨天尤人,遇事只会哭的人,是过不好的。
这个小姑娘,还不到十岁,父母双亡,又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不管是骗人也好,还是偷人钱袋也好,她能活得好好的,不软弱,很有自己的想法和脑子,这就很叫她欣赏一下的了。
“我就是有些好奇,你不是说,你爹不是贼偷,早就金盆洗手了?只是你娘病重,逼不得已才重操旧业的?
你既知道偷人钱袋是不好的事,眼下也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还能扯着卖身葬父的大戏骗人银钱呢,又为何还要偷人钱袋?”
新年眼泪哗哗,抽泣道:“姑娘,我真的没有偷人钱袋,你怎么不信呢?”
阿灵板下了脸,“行了,在我跟前不用作戏了,你偷了谁的钱袋,你自己记得吧?那钱袋是青色的,上面绣着兰花,就放在你刚才进那屋里墙角的破柜子底下的小瓦罐里,要不要我进去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