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冬月的天气愈发的冷了,利州府虽没有下雪,但那清晨傍晚的寒霜冰冻,冷得叫人的骨头都疼。
这样的天气,阿灵却也咬得下牙,每天卯时,准点让陆菁新年大壮三人起来蹲马步。
宋秋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压根不想动弹,看着阿灵一点不怕冷似的精神勃勃的翻身下床穿衣准备出门,忍不住翻了个身,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有时候真怀疑你是铁做的,这么不怕冷呢,待会儿咱就要启程了,也不差今儿吧?”
阿灵豁着大牙笑,“这才哪儿跟哪儿,冰天雪地里晨练,那才是厉害呢!早起练功这事,那可是每朝每夕都能断的,我得给他们三养成习惯!行了,你接着睡,等我们回来你再起吧!我先去了!”
宋秋闭上眼睛又睡了去,一睡就是一个时辰,到了辰时,才伸着懒腰坐了起来,咬牙麻溜穿好了冰冷的袄子,又缩回热被窝里去,过了好一会儿,感觉袄子暖和起来了,这才下床穿上新做的兔绒绒的鞋子。
阿灵师徒四人外加一个每天也非要跟着早练的叶放已经回来了,大家洗洗刷刷,吃了热乎乎的早饭,便就准备出发了。
落风坡客栈和榆树沟客栈每处六人,宋秋盯着看着,两处都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放得手的,这才放心离开的。
来时人很多,回家时人也不少。
宋秋三人组,徒弟三人组,外加一个叶放,以及杨大连。
来时是三辆车,回去也是三辆车,不过是两辆马车,一辆骡车,两马车一辆还是那棕红大马拉的车,另外一辆,是陆菁的马车,一匹黑马拉的车。
而骡车,是新买的,来时的两辆骡车,一辆留给了大兴客栈,一辆留在了榆树沟客栈,另外又再买了一辆,留在了落风坡客栈。
多添这一辆,也是因为东西太多,坐不下人。
宋秋三人还是坐自己的车,杨大连赶车,中间是赶骡车的大壮,车上除了新年,还堆了不少东西,后头是陆菁的车,赶车的是叶放。
一行两车八人,吃过早饭,就启程离开,冒着寒风往家的方向赶。
回家了,不管走得再远,走得再久,人总要回家的,回家的路上也总使人急迫和松快。
急的是忙着要回家,松快的也是要回家了。
除了吃饭和夜晚住宿,宋秋一行是一点都不想多耽搁,就想尽快回到松山村。
在大江客栈歇了一晚,没有久留,翌日清早就继续赶路了。
又行了两天,这晚,歇在了大兴客栈。
宋秋照样没有打算久留,只在夜里要睡之前,喊了盘完账的陶东成来说话。
“之前杜管家成亲,你娘便来寻我做主,给你们兄弟俩配个婚事,我当时没说定,只说有眉目了再找你娘说,这厢我们要回家了,回去杨大连就得成亲,到时候,我叫他们两口子来替你,你是哥哥,理应先办婚事。”
说到婚姻大事,便是稳重如陶东成,那也是红透了脸的,毛头小子,哪个对娶媳妇不高兴的?
陶东成想着杨大连成了亲,过了年就来,办得快的,他回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亲,心里就欢喜。
但娶谁呢?
陶东成垂首继续等着听,要娶谁,自然是姑娘给配的,姑娘身边年纪合适的就那些个,他都见过,想着说谁他都是欢喜的,姑娘做主婚配,就没有不好的事。
宋秋见他这样,便笑了笑,才道:“我身边的绿烟和蓝衣你也见过的,你更中意谁?之前过来我也问了你弟弟的。”
听着这话,陶东成顿时有些拘谨起来,这还要他自个说中意谁啊?这也说不上来啊。
弟弟说了的?
陶东成脑子里想着见过几面的绿烟和蓝衣,沉思起来。
但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哪个都行,真的,两个姑娘都长得好看,又都能干,娶哪个都是他的福气了,哪有他挑的道理?
“但凭姑娘做主。”
宋秋听着,挑了眉,说他:“你可不如你弟弟胆气。”
却也没多说什么,这好歹不算盲婚哑嫁,彼此都见过,成了亲好好相处培养感情呗,又不是她那个世界,还能先慢慢的谈个恋爱,三年五年的,才决定要不要成亲,不要的话,好聚好散,啥事没有。
她点点头,“行了,你说了,凭我做主啊,回去我同你娘商量了,给你把亲事给定下,看好了日子,等你回来成亲。”
陶东成满口应下,高兴快成亲了,却也有点遗憾,不能这会就知道要娶的是哪个。
他想,姑娘还要回去好好问问才会做决定的。
就是不知道弟弟说的中意谁?
在大兴客栈,也只住了一晚,第二日就启程离开了。
这一走,很快就回到了荆州府境内,眼见着,离家也不远了。
宋秋归心似箭,迫切的心情也更甚。
但总有耽搁的时候。
这天,刚进了平陵县,准备吃过午饭继续赶路,但午饭正吃的时候,就忽而下起毛毛细雨来。
突然下雨,也是早有预料,今儿早起,天便是阴沉沉的,想着会下雨的,但没想这么快,中午就开始下了。
这一下,竟还收势不住,它也不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