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义被聂政一起带回了位于湾仔僻静区的那栋别墅,下车时仍旧没有醒来,是被黑衣大汉扛进屋的。聂政安排其住在二楼东角,也就是景平她们第一天到来的房间。
当天下午沈义就发起了高烧,而聂政与祁俊唐俞几人自回来后就一直关在书房里议事,别墅中的佣人阿婆自然不敢打扰,就去找了景平。
这段时间书房几人的小会议频频召开,似乎真的在酝酿什么大的行动。
景平谨慎的交代林柔千万不要擅自出房间门后,就随阿婆去看沈义。
沈义的额头很烫,景平打了盆水用湿毛巾细细的擦拭他的额头和脖颈,而后再帮他盖上一层厚厚的被子。
“水……”
景平闻言赶紧又去倒了杯水,费力的扶起沈义的上身把水灌了进去。男人喝完了水终于安静下来,身子裹在厚厚的棉被中不一会儿就出了满身的汗。
景平坐在床边用毛巾帮他擦拭,她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看一个男人。
沈义的眉眼清俊,此刻虽然脸色苍白,眉心中间的那一点朱砂却衬的分外嫣红。孱弱与妖艳,如此矛盾的气质出现在同一个男人的身上,魅惑的她根本就移不开眼。
纤细的手腕突然被一双修长的男人的手抓住,暗哑的不成样子的男声在耳畔低唤:“小灵……小灵……。不要离开我。”
男声里分明俱是焦躁不安,景平心中的某一个角落却越发的柔软。沈义在她心中的地位几乎可以说是对爱情的信仰。
那个被他这般热烈的爱着的女人是多么幸福,可是偏偏,却不懂珍惜。
手腕被抓住,景平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用手更加细致的帮他擦汗。浑然不知晓自己此刻的摸样落在别人的眼中是怎样一副暧昧的画面。
房门大开,聂政站在门前,看着在他面前一直平实无华的女子此刻满脸的温柔,只觉得心中一动,脑海中一直紧绷的某根弦似乎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莫名的心痒。
苏景平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一直就是:狡猾。
外表是一副老实巴交的可怜弱女子摸样,他却是从来没有漏掉她说话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慧黠。
他看过她迷糊的样子,看过她聪慧的样子,看过她虚伪客套的样子,却唯独没有看过现在这样的她,眉梢眼角像是从心底溢出的温柔,那双总是秋水般清明的眸子俱是欢喜。
如果……被那样一双眼睛这般注视,让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中只能有自己的身影,那到底。是怎样一种滋味?
聂政眉心一蹙,显然是被自己这种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他聂政何时对女人这般重视了?他对这个女人的兴趣似乎太过浓了一些。也许是最近太久没有沾过女色了,看来得从西郊那群女人中叫一个过来泄泄火气。
聂政眸中滑过一抹冷意,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房中的两人自然是没有发现有人来过。
走到走廊中间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祁俊,祁俊抬头往他来的方向斜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
“大哥。”
祁俊面上的笑容有几分说不出的邪气,一手指着聂政来时的方向冲他挤眉弄眼道:“大哥若是真喜欢直接上了便是,左右大哥能看上这小妞,都是她的福气。”
“你小子净瞎说,找我什么事?”
聂政淡笑着拍上祁俊的肩,就听后者道:“大哥,长州帮那帮番人最近似乎有动静了。”
闻言,聂政墨色的眸中闪过一丝血色。
很好,送上门来的肥肉,他自然笑纳。
折腾了一个下午,沈义的高烧终于退去,整个人裹着被子睡得很沉。
试探着扳开他抓住自己的手,把手腕从他的钳制中挣脱。
因为沈义抓的很用力,莹白的手腕上留有一块刺目的淤青。
若无其事的笑笑,景平端着盆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时阿婆早已经把晚饭送到了她们房中。她简单的冲了个澡,出来时看见林柔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
见她出来,林柔浅浅一笑道:“姐姐快过来吃饭,再不吃马上就凉了。”
她现在叫景平姐姐叫的已经很自然,景平一开始觉得有些心虚,不过这几日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就当是多了一个妹妹就好了。
走到桌上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夹菜。余光一扫发现林柔正偷偷看她,朱唇微启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怎么了?小柔你有心事?”
景平放下筷子,微笑的看着林柔,后者期期艾艾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姐姐,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我想我家人了,我姐姐肯定担心死了。还有我们那帮同学,马上就要考试了……”
林柔想必是知道这些话会让景平为难,因而声音越说越小。
景平心底一软,忙安抚的笑笑道:“别怕,至多还有半个月,姐姐一定能让你回去。”
虽然呆在这里没有受什么委屈,可是每日看到这些凶神恶煞的男人在这里出出进进,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来说向来也是不小的压力。只不过聂政……算了,待几日过后藤原范殊过来促成两人的合作之后,想来聂政应该说话算话,不会太为难自己的。
用完了晚饭,天已经完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