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延宫, 宫人们听御前的人说完来此的原由,都愣了一愣。
“……贵君也得去?”阿晋大惑不解。
两年了,哪次出宫也没有贵君什么事。
此番突然过来问,自令人不安。
阿晋想了想,将那宫侍请远了两步, 小声道:“这位哥哥……陛下是什么意思,劳您给我透个底。”
“这我怎么知道。”对方摇摇头,“总之阖宫现下都在宫门口等着贵君, 贵君便是不肯去,也得着人去跟陛下回个话吧。”
阿晋忙点点头:“那……我去禀陛下,贵君今日身子不爽, 就……”
话没说完,席初从殿门里走了出来。
阿晋一滞, 躬身:“贵君。”
席初淡看着几丈外的宫门,语气没什么波澜:“走吧。”
他不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但今日是个好日子, 她最多也不过在众人面前折辱他一番。
对此他早已习惯,远好过让阿晋去回话,让阿晋丢了命。
“当前还债率, -35%。”
一刻之后,贵君的身影遥遥进入众人的视线时,虞谣正因为方才出现的提示音而心如死灰。
后宫美男们则都看了过去。虽然自元君出事后,女皇几乎冷落了整个后宫,也就元君的亲弟弟和君卫珂还合些圣意。但和旁人比起来, 席贵君还是“一枝独秀”。
再没有人像他一样,被陛下这样厌恶。
他都已两年多没出现了,大家现下看见他,都觉得新鲜。
席初无心理会那些各不相同目光,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虞谣跟前,伏地下拜:“陛下。”
和君就在几步外,似笑非笑地睃着他,先开了口:“贵君可真是姗姗来迟。”
同时,一只手紧攥住虞谣的手腕:“姐……”
心如死灰的虞谣侧过头,旁边是一脸紧张的虞明。
虞明今年十四,是宫里几个兄弟姐妹中,唯一确定与她同父同母的弟弟,所以两个人的关系格外好。
不过虞明素来与席初关系也好。也因为这个,姐弟俩这两年争执的时候多了。
虞明慢慢变得有些怕她,口中踟蹰了再三,才把话说出来:“姐,二月二龙抬头,是吉日,您给贵君留几分薄面吧……”
虞谣漫不经心地笑笑:“来了就好,上车吧,再迟些就要误了祈福的吉时了。”
虞明大松口气,见虞谣转身就上车,便自己去扶席初:“姐夫,咱们今天赛马……”
席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虞明一直叫他姐夫,因为最初的时候,女皇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后来有了元君卫玖,虞明这样叫便已不合适了。但那时他与女皇的关系也尚可,女皇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便也不好说什么。
但现在,女皇绝不会想听到这样的称呼。
虞明被他捂住嘴便也反应过来,窒息地怔怔侧眸去看。
幸好,女皇似乎没听见,正搭着宫侍的手,心平气和地登上马车。
席初则因为一种微妙的感觉,向另一侧看了看。
几步开外的地方,卫珂正寒涔涔地睇着他。
席初平和地朝他颔了颔首:“许久不见和君。”
卫珂轻笑,不作回应,转身径自走向自己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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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安排,先紧后松。上午时要先去皇家寺庙祈福,紧跟着就是虞谣要到御田上象征性地耕几下地,都是很有仪式感的事情,一点仪程也不能减。
但晌午时众人一道在庙中用完素斋后,下午就没事了,直接去京郊踏青。
二月初,京中其实还有些冷,好在这天老天给面子,阳光照得十足。
阳光下山野间,虞谣差点醉死在美男环绕里。
因为她冷落后宫的缘故,大多数人都已久不见她了。前阵子过年虽然宫宴很多,但宴席上规矩很严,大家都不好太往她跟前走。
这就导致现下每个人都在努力向她献殷勤。
这个过程,真是十分考验人性,作为一个性取向很大众的女人,她心里疯狂背心经才能不让自己沦陷。
这一世的她竟然能为了元君冷落这么多画风各异的美男,也是本事不小……
好不容易应付完他们,她终于能去找席初了。
今天非跟他刷一波存在感不可。
她问了问白泽人在哪儿,白泽很无奈地帮她探了路,虞谣按照他指的方向过去,发现席初一直留在方才大家下马车的位置,坐在一棵大树下,手里摆弄着什么。
她示意宫人止步,独自走过去,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出了他手里是什么。
是几根狗尾巴草,
他在编小兔子。
狗尾巴草就是种野草,宫中民间都随处可见。上面有一截长得毛茸茸的,拿来编小兔子刚好合适。
而她之所以能直接判断出他在编小兔子,是因为她的记忆里有这个东西。
他刚被先皇召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才七岁,刚住进东宫。
她不适应新环境,闹脾气的时候很多。
七八岁的小孩闹脾气其实远比小婴儿难哄多了,宫人们都束手无策,他一